开学的第一天，阳光一如既往地刺眼，校门口的银杏树叶微微泛黄，预示着新学期的开始。红瞳背着书包走进教室，耳边是同学们热闹的交谈声。暑假仿佛在一夜之间结束，校园又回到了熟悉的节奏。

“听说了吗？我们学校新请了特邀讲师，好像是专门上的海洋生物学，特别厉害的那种。”前排的女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听说了，还是男的，超帅！我有朋友看到他在办公室，好像年纪不大，但气场强得不行。”另一个女生插话，眼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红瞳坐在窗边的位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书角。海洋生物学……她的心忽然一紧，那天在水族馆深海墙后的人影，那个金色眼睛的男子，冷淡却又令人无法忘怀。

她摇了摇头，逼自己回到现实。

?

第二节课就是那门新开的选修课，班主任特地安排了高年级学生参加，作为新学期的“素养提升项目”。教室比平时更安静，连平时吵闹的几个男生都难得坐得笔直。

“老师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

红瞳抬起头——

那人迈步走进教室，脚步不疾不徐，一身白色丝绸般柔滑的衬衫，领口微敞，暗紫色的长发被束在身后，清冷高贵，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遮不住那双金色的眸子，熟悉而遥远。

她呼吸微顿，指尖轻轻颤了一下。是他。

水族馆深海墙后，那只隔着玻璃与她相触的手，此刻正淡然地翻开课本。

他站在讲台上，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缓缓响起：

“人类对海洋的探索，是对自身极限的挑战。可惜，大多数人，只是在滥用它的宽容。”

“我是诺克图纳斯，大家可以叫我诺老师。”

?

教室安静得几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

他讲述着海洋的浩瀚与脆弱，投影上是冰冷的数字与濒危生物的画面。

他的眼中没有悲悯，也没有怒火，只有冷静得近乎无情的叙述。

“——人类用数百年的时间，让数万种生物消失。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没有人敢回答。

“当然，这很正常。”他轻笑了一下，眼神扫过教室，“因为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红瞳听着，心脏跳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