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港澳通行证。
脚底瞬间窜起火气,她三步并两步地向他冲了过去,趁他抬眸看过来的刹那,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那方小本子,翻开来看。
果然。
第一页姓名栏里写着两个字:郁烟。
再看向他的眸中嵌满了不悦,连声音都泛着疏离的冷意。
“宋栖寒,你查我?”
宋栖寒见她误会,放下那条翘在另一条腿上的腿,无声踩在地板上,与她目光相接。
“没,”他不紧不慢道:“伞上有logo。”
“那这个怎么解释?”
她扬了扬手中的通行证,表情不算太好看。
“报你名字跟前台换到的。”
“你乱动我东西。”
“抱歉,”他没再进行多余的辩解,态度十分良好对她的认错,“换到后我没翻开看过。”
本就只是不痛快的情绪瞬间被他化为乌有。
甚至她还有心情蹬鼻子上脸,“把你通行证给我看看,我就原谅你。”
“我没带,明天给你看。”
“这是你说的。”
宋栖寒颔首认下,“嗯。”
“行吧,”郁烟这才“善罢甘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给他递去台阶,“去哪吃饭?”
“你想吃什么?”
“火锅。”
“海底捞?”
“走。”
三言两语间决定好要去吃什么,宋栖寒带她上车,径直朝最近的一家海底捞开去。
郁烟没管他,窝在副驾里将剩下的少半集《国家宝藏》看完。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恰逢前方路口绿灯秒数用尽,变为红灯,宋栖寒稳当地将车停在白线前,透过后视镜不着痕迹的扫她一眼。
主动与她搭话。
“这两天有人委托你修复文物么?”
“有一个,”她摁熄手机,侧眸瞧他,“怎么了?”
“姓张?”
“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多卖关子,为她解释清里面暗藏的门门道道,“那是舅舅介绍的人。他位高权重惯了,拉不太下脸来直白的跟你道歉,就用了这种委婉的方式。”
“那可真委婉呢,”郁烟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别跟他一般计较?嗯?”
“不至于,但是下次他再委托我的时候,我会故意晾他半个月。”
他失笑。
轻咳一声,“报复心这么重?”
“嗯呢,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她双手抱臂,傲娇得紧,“所以,得罪我的人有福了,得罪我还有求于我的人更是福如东海。”
“我也得罪过你?”
“为什么这么问?”
他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暴起根根青筋,“你说讨厌我。”
郁烟饶有兴味地瞧他。
“你想知道啊?”
“嗯。”
“唔,其实你也没怎么得罪过我,”绿灯再次变亮,于车子压过白线的同一时刻,她以一种无比平静的嗓音娓娓道来:“非要说的话,也就是——”
“19年1月,我想买的那件celine的卫衣,最后一件被你抢走了;20年3月,我手滑给你ins点赞,你下一秒就把那条ins删了;20年9月,明知道别人一直夸我长相明艳妩媚,像狐狸,你还在puq公开说你不喜欢这种长相的人;21年12月,新荣记走廊,你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碰了我一下,没跟我道歉......”
她越说,宋栖寒的心就越凉。
最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喊了停。
“郁烟,”他表情异常难以言喻道:“你连19年的事情都还记得?”
她玩味的耸了耸肩,“好事儿不一定记得,但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记得不要太清楚。”
“那你怎么忘了......”
“嗯?”
“20年,有个女生模仿你的穿衣打扮,过来追我。你还说过你讨厌她。”
“......”
“?”
“......”
“所以你......”她抿了抿唇,不出一分钟就搞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那条puq是在说她?”
宋栖寒哑巴吃黄连的点头。
郁烟被他逗笑了。
“不是,哥们儿,那你早说啊。”
“......”
“我没想过你会误解。”
“不开玩笑,我那个时候是真以为你讨厌我,发puq在故意针对我,让我难堪,所以后来他们问起来,我才跟他们说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觉得这样比较公平。”
“那个时候我和你都没有交集。”
又何来他故意针对她一说?
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有交集也不是不能单方面讨厌,这种事情太正常了,”她有理有据道:“主要是那个时候圈子里就我一个能跟你那描述对应上的,哦,那人不算,然后我就自然而然的觉得......”
“觉得我不喜欢你。”
“所以。”
郁烟压下眼尾,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