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阳渐去,鲜血浸黑了一地,折断的箭矢斜插在泥泞的土地上,岸边血污顺着河流而下,尸体散落一地,铁锈与血腥气息混作一团。巴达看着一地无首的尸体,将手中火把扔向尸体间,冷笑一声,“哼!回营!”
马蹄声渐远,暮霭沉沉,黑烟袅袅升起,被流霞浸染成火红的颜色。
“看!”秦兆玉一行人正策马奔跑间,泽玛向西北方向指了一下,众人向那望去,黑烟与流霞在山谷间融合成壮丽的色彩,众人仿佛闻到了风沙中蕴藏的铁锈与血腥的气息。
秦兆玉停了一阵,盯着那烟气看了许久,最后沉声道:“走吧!”
行了一阵,风沙愈大,尽管众人遮了面但仍抵不住风沙倒灌于口鼻之中。巴寻想了想道:“有绳子吗?”
秦兆玉疑惑地看向她,巴寻解释道:“这里山下山上空气对撞形成漩涡,易引起风沙,如果没有绳子,我们很可能走散。”
徐愁海奇怪道:“为何我们之前行路时好像并没有遇到过此类事情?”
巴寻道:“我也不清楚,可这边确实是常常出现这类情况……”
问海凑近秦兆玉低语问道:“娘子,此人可信吗?”
秦兆玉看了巴寻两眼,点头道:“既用人,当然要信她!”
“你们身上可有绳索?”
众人听罢翻了翻身上,俱摇头表示没有。秦兆玉看了眼身上衣衫,下令道:“大家裂袍为索,三股绞合,系于马上以免队伍走散。”
众人如此操作不过片刻,天色果然如巴寻所说大变,可见度不过数丈,随着天色彻底阴沉下去,前进变得越发危险起来。如果没有按照巴寻所说在马上系上绳索,很可能便会行散到不知何处。
秦兆玉见此,出声道:“看这个情况夜行恐怕凶险万分,追兵应该不会再追来了,既然如此我们暂且找个地方避风好了,稍作休息一二,待风沙小了再走。”
几人早已疲倦万分,听到这话都点头应是。
秦兆玉指了个位置,问道:“巴寻,这处是否可以?”经历了风暴事件,她终于对巴寻的导路能力有了些信心,相信对方不是符柳随意瞎编来诓骗她的了。
巴寻看了一眼,那是一块岩石突出形成的屏障,她喊道:“我得去摸一下才知道!”
秦兆玉点点头,让巴寻牵着马过去,省的对方被吹飞了。巴寻笑笑,“这点风还吹不倒我这个体格!”不过她仍听话地牵上了秦兆玉递给她的绳子,一行人顶着风沙勉力靠近。
秦兆玉看着她摸了下岩石内壁,不一会儿,她点点头道,“没事儿!这可以!”秦兆玉放下心,众人下马休整。问海生火,巴寻拽着泽玛很快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两只老鼠,然后将它们处理了串起来烤火做肉串。
秦兆玉看着巴寻好奇道:“巴寻,我看你方才摸了下那岩石石壁才答应在此休憩,这其中有何原因啊?”
巴寻用刀将老鼠开膛破肚,撕掉最外一层皮然后在不远处雪堆里揉搓了一阵,正打算将对方串到木枝上。听到秦兆玉问这个,她憨厚地笑了,“你们中原人果然不懂,这岩石边上可不是能轻易停靠的位置,通常岩石下会有一些暗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发生塌陷,必死无疑!”
秦兆玉“哦”了一声,好奇道,“照你的说法,那岂不是敲打两下这岩石石壁就能听出来这岩石下是否有暗河?”
“……”秦兆玉与巴寻交流了一通,伴书叹了口气,将囊袋和干粮递给秦兆玉。“娘子,你不累吗?”娘子从小就精力旺盛,可如今多少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竟然还能如往常一般,她真是佩服了。
问海两人身上还存了些物资,不算忍饥挨饿。秦兆玉一行人却是自从昨日休憩之时喝了些雪水外并未用过任何东西。唇角早就因为干渴而变得枯裂起来。秦兆玉听到她这么一说,口中腹中瞬间饥渴起来,连忙将伴书递过来的囊袋接过,喝了两口,然后示意她把另一袋分给其他人。他们现在水袋还有几袋,不至于在这里亏待了其他人。
伴书看着秦兆玉由于喝水而扬起脖颈露出的伤口,心疼道:“这一路上磨难重重,娘子这伤口一直养不好,恐怕又要留疤了。”都怪那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