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医馆后院的客房里烛火通明。
待百里靖被安置在床榻上,袁壑这才替把脉,他的手指在百里靖的手腕处来回交换了一遍,神情时而沉重时而闪过一丝错愕。
他将百里靖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身上只有肩膀处和腹部的外伤,肩膀的伤口血迹发黑,伤口周围的肉也在溃烂,而腹部的看上去似乎没那么严重。
烛火之下,袁壑瞧见百里靖腹部伤口周围隐约可以粉末,他连忙伸出手指沾上粉末放到鼻尖仔细一闻,混合和血腥的粉末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袁壑立刻回头,盯着百里芃,严肃的问:“你可是往他伤口处摸了什么药?”
百里芃看着袁壑严肃的样子,神情也跟着紧张,这才想起那晚父亲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当时地窖里又没有止血的药,她在收另一片地窖里的酸菜坛时发现其中一坛里居然装有折耳根,她曾经查阅过它的资料,知道它又清热消炎的作用,便擅自做主把折耳根磨成粉撒在了伤口上。
“当时情急,又没有别的可以止血的药,我便将放在酸菜坛里的折耳根磨成粉撒了上去。”百里芃如实说出。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根?”袁壑听得一脸疑惑,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没听说过这个名为折耳根的东西。
百里芃见袁壑满脸疑惑,她转过身像快速从空间里找到存放折耳根的陶坛,从里面拿出了两根。
等她转过身,袁壑这才发现她像变戏法一样,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看起来像草根一样的折耳根。
“这不是蕺菜吗?我记得它的产量极少,你在哪发现的?”袁壑连忙从百里芃的手上将两根蕺菜拿了过去,放在鼻尖细闻起来,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百里芃也确实记得折耳根还有一个名字叫蕺菜,她连连点头回应:“没错,就是这个蕺菜。”
袁壑向来讨厌那些自作主张的人,特别是那些爱在自己面前显摆的人,他一边拿起剪刀剪开百里靖伤口周围的衣服,一边吼道:“你真是胆大,你没问一声大夫就擅自给他用药,你是担心他死不透吗?”
百里芃当时也没想这么多,只想着折耳根有消炎,退热的功效就用上了,如果父亲是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出了事,她会自责一辈子。
“怎么可能?”袁壑揭开了百里靖伤口挡着的衣物时惊讶出声。
没等百里芃和驰运等人反应,袁壑回头看向百里芃,称赞道;“小丫头,你这蕺菜用得妙啊!”
袁壑的情绪转变着实让百里芃有些意外,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疑惑开口:“袁老此话怎么说?”
“我就说你爹刚才的脉象不对劲,原来竟是因为你的无意之举保了他一命。”说话间,袁壑又拿起刚才的两根蕺菜仔细端详。
百里芃听着袁壑的话也想起了那晚的情景,她也一并告知于袁壑。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哥哥当时给我爹吃了一粒止血的丹药,也不知为何,我爹刚服下药丸就吐血不止,然后边开始发热不省人事。”
“这么说就对得上了,你爹肩膀上所中的毒和你们给他服下的解药正好相克,在那种情况下乱服药就是在毒上加毒。”
就在袁壑与百里芃交谈之际,驰运也想起之前在船上也觉得百里靖的脉象十分怪异。
“我昨日见他脉象时而虚无,时而浮脉,可他当时看上去了无生气的模样,我又给他服下了凝香玉露以免剧毒攻心。”驰运也将昨日自己给百里靖喂了药的事告知给袁壑。
“如果不是这小丫头误打误撞给他爹用了蕺菜粉,就算你的玉露对他也起不了作用。”
“这看起来不起眼的野菜根作用竟有这么大?”驰远说完也拿着折耳根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这冲入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