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一个,南厢房那边住着一个得了瘾症的,北厢房躺着一个被不知道在江水了泡了多久,半死不活之人,这不天还没黑,你又带着他们父女俩来了。”袁壑说着就来气,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桌上已经没有温度的茶水一饮而尽,喝完茶水后他又抱怨起来:“说来还真是怪,今日自从上午来个半死不活之人,我到现在都还没闲下来过。”
听着袁壑的诉说,驰远才知道今日这医馆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眉头紧锁,神情也焦躁起来,急道:“你怎么又随便往医馆里放人,难道你忘了当年的事了?这些人的来历你可清楚?”
袁壑则是无奈叹息一声,他抬起手拍了拍驰运的肩膀,反过来安慰起来:“你先别急,我都没慌你慌什么?你且等我去瞧瞧那北厢房的回来再说。”但若说他不慌也是假的,特别是北厢房里那位拿着信物,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是夜,庸医馆的厨房里一片忙碌,杜庆手里掌着勺在锅里飞舞,动作行云流水。
“看不出来杜大哥不仅一身侠义,还会掌勺做饭。”坐在灶火前的百里芃将一根柴火放进燃起的灶里,才抬起头看向杜庆称赞。说话间,她又仔细打量着杜庆,总觉得锅炉前忙活的他和那一身侠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从小和义父相依为命,他的嘴挑的厉害,一般的吃食他吃不惯,我就变着花样给他做……”杜庆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下文,因为任性他一走就是好几年,也不知道义父这几年是怎么过的,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的不懂事?
看不出杜庆除了侠义还这么孝顺,着实令百里芃刮目相看。
“也是,不过那老头的脾气怪得很,就不要太惯着他。”
“对了百里姑娘,百里府里发生何事,怎么会一夜之间……”杜庆虽然对百里府的变故感到好奇,但又怕勾起百里芃的伤心事,他话说到一半声音就戛然而止。
虽然话才一半,百里芃自然也明白杜庆的意思,于是她又这几日百里府上发生的事一一说出口,当然也包括了没有幸免于难的腌鸡腿。
百里芃说到这里就气得咬牙切齿,她气愤道:“其实我那个鸡腿里面加了特殊的药材,专门拿来毒老鼠虫蚁什么的。”当然,如果能毒死那个敢顺她家产的骗婚贼就更好了!
厨房外的竹林里,响起一个清脆的笋壳叶碎裂声,当然除了这个还伴随着心碎裂的哐当声。
那个鸡腿果然有毒,他当时还跟宝贝一样吃下那么多,谢咎突然间觉得自己瞎了眼了,认为百里芃只是身宽体胖,貌丑肥圆,毫无长处的她至少一个善良的心。
原来是用下了毒的鸡腿来毒害自己,谢咎想到这里越发不安,仔细回想起那晚所吃过东西,除了鸡腿还有那份闻所未闻的夺命杂草根。
难怪自己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原来她从一开始就在防着自己了。
陷入沉思中的谢咎隐约听见了一阵脚掌踩着竹叶发出的声响,他立即回神警惕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渐渐走来的竟然是一抹熟悉的声音。
云层飘远,天边的月色尽数洒下,落在庸医馆后院的竹林里,透过映照下来的月光,谢咎可以清晰看到对面那张阴沉的脸,而他的神情也那一轮月色一样清冷。
“百里府的火是你放的?”沈元清一双鹰眼如炬,紧盯着谢咎。
沈元清没有回京城谢咎也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为何会和自己一同出现在了青州,那他是不是也都知道了前几日发生在百里府的事。
谢咎思虑了片刻后才拱手向沈元清行礼,看着沈元清严肃的神情,他低下头恭敬开口:“微臣见过殿下,不知殿下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沈元清盯着正在行礼的谢咎看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好办法?入赘百里府,杀人防火顺走家产吃绝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百里府会设宴招亲?”话说到后悔,沈元清的话锋突然一转,甚至也没有喊谢咎起身。
这个谢咎还真不知道,就算他提前知道百里府会招亲,也会把沈元清支走。
谢咎知道沈元清此刻正在气头上,他自顾起身抬起头,看向了沈元清,开口解释:“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等以后我会跟殿下解释,咱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话说到这谢咎突然想起之前京城传来的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