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调出酒楼的实时监控,放大其中一个画面,将手机摆在许挽呈面前,指尖点了点屏幕左下角被黑布盖起来的地方。
“这里,是他们暂时存储的一批’货物’,目测大概有五十吨。前两天跟酒水一起运进来的,发货源地正好就是东郊那所私建的药品厂。不过……”
沈望顿了一下,继续道:“现在有个比较棘手的事,把里边的东西偷偷运走倒不是多大问题。唯一麻烦的是,这酒楼的所有门锁都配备了警报装置,触碰机关的误差直径设置得太小,秦越又在外面派人看守,精密开锁设备送不进来。”
屏幕的摄像画面闪动一瞬,许挽呈盯着角落放置的“货物”一言不发,沉默地想着什么。
“也许,还有个办法。”
房间角落里一直默默待着的人突然开口,许挽呈和沈望一同看过去。
顶着两道交汇的视线,程诺起身走近,掏出那张房卡。
从顾恬逸给这张卡的时候,他就猜到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秦越这两天对酒楼的看管很严,照理说有随意出入权限的房卡不会轻易被拿到,他不清楚顾恬逸是怎么做到的。
“这张房卡能够随意出入酒楼内的任何房间。”
像是为了证实可行性,程诺继续道:“昨晚,我就是用这张卡进来的……”
沈望伸手接过,前后翻看,“程诺,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朋友那。“程诺摸上侧颈。
许挽呈将目光从那张房卡上移开,落在程诺的脸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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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多,沈望已经走了,带着程诺给的那张房卡。
而给房卡的人此时正把剩余的餐食拿到房厅,打算明早再叫人过来收拾。
哐——
他的腿磕到了桌底下的垃圾篓,低头一看,里边静静躺着两支空了的针剂。
所以说,昨晚许挽呈病情发作期间是打了镇定剂的。
秦越的实验应该还在初期阶段才对,为什么药效却这么强?即使注射了镇定药物,却......还是无法压下去。
“在想什么?”
身后响起声音,程诺回头一看,发现许挽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没什么,你怎么起来了?”
“已经休息够了。”
许挽呈盯着他,向前走近,站定,垂眸看嘴角的伤口,抬手抚上,大拇指指腹轻轻摁了摁。
“疼吗?”
“表皮伤,不疼。”
唇瓣张合,几度擦过许挽呈的指腹,程诺后知后觉地将脸侧开,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昨晚滚烫的触感。
看见程诺躲开的动作,许挽呈眼睫微不可察轻颤了两下。
他一手越过程诺腰侧,撑在后边的桌沿,另一只手则悄悄搂上腰间,将额头抵在程诺的肩头,闷声道:“抱歉,下次我会轻点。”
程诺被眼前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形不稳,双手借力顺势搭上许挽呈的肩。
下次?
他们还会有下次吗?
“没关系,不要紧的。”
程诺尽力放缓呼吸,低头看了眼,身前的人没有反应,也不回话,空气陷入沉寂。
他忽然发现,他跟许挽呈之间似乎总是在道歉与被道歉的路上,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先道歉的那个人总是他。
“你的朋友今天也来参加酒宴了吗?”
许挽呈抬起头来,补充道:“给你房卡的。”
程诺眨了眨眼,有些迟钝:“嗯,来了,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朋友,今天是她的订婚宴。”
“准新娘?”
许挽呈微弯着背脊,将视线平视,在他的注视下,程诺点了点头。
接着程诺像是想起些什么,抿了抿唇,犹豫开口:“她说,有时间的话想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她想认识一下你。不过,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答应的……”
“程诺。”许挽呈打断他的话,直起背脊。
程诺不得不仰起头来,他听见许挽呈低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又睁开。
“时间你定,我会去。”
听见他的回答,程诺眼里不由自主漫上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