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u盘:“谢谢,帮大忙了。”
垂在身侧的手来回摩挲u盘的突起,程诺面露犹豫,垂眼低声道:“那天,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你打给我了?”许挽呈不答反问。
程诺轻轻抿唇,抬眼看他:“嗯,打了两个,但是都没有打通。”
“会不会是打错了?”许挽呈揶揄道,眼里含笑。
“不可能。”程诺着急拿起手机翻看,他的联系人不多,想要找到三天前的记录轻而易举。
没过几秒,他就将手机举到许挽呈面前,“不会错的。”
仅着一件短袖的人随意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程诺认真的脸上,静了片刻,嘴角扬起,手背抵在唇边,笑出声来。
随后,程诺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许挽呈刚刚是在逗他玩的,讪讪收回手,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他刚刚还那么一本正经,显得他好傻。
面前的罪魁祸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恶劣,嘴角的笑都还没有收起。
“前天晚上手机坏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嗯……”程诺回答得小声,尾音拖得长,却始终不愿意抬起头来。
“生气了?”
程诺摇摇头,其实他并没有生气,不敢抬头,只是感觉他刚刚的样子很丢脸。
看着底下垂头的人,罪魁祸首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了,嘴角渐渐收起笑,盯着乌黑的发旋。
程诺感觉脸上的热度似乎下去了一些,正准备抬头时,一只大手突然捧起他的脸侧。
“对不起。”
许挽呈微微弯下背脊,将视线与他平视,带着些歉疚。
微风骤然拂起,吹动眼前人的发丝,一时之间程诺思绪变得空白,忘了自己原来要做什么来着。
感官触知的一切,只剩下倒映他身影轮廓的一汪池水和掌心传来的燥热。
-
两天后,关于诺澜爱心援助基金会的几则新闻一夜之间登上舆论头条。
#援助药物中查出大量新型毒品。
#接受诺澜援助基金会的社会群体近一半以上患上毒瘾。
#相关调查还在进行当中,诺澜基金会的“帮扶”到底是无意为之还是蓄谋已久。
……
各地医院人满为患,大批被送往救治的患者中,有小部分陷入昏迷状态,血液已经被送去药检,到目前为止,还查不出真正导致患者昏迷的成分具体是什么。
在这个空挡,许巍岷借机大肆为他的救助机构扬名,许多塞不下医院的患者也被送到了他的机构里。
秦越在诺澜援助基金会的物资提供里占了大头,基金会面向群众无缘无故染上毒瘾这其中必定跟他离不开关系。为此,警方也加大了对秦越的抓捕力度。
程诺边细看消息内容,边拿起桌上的药片,混着水一起吞咽下去。
那天晚上出了汗,还跑到楼下吹风,结果不出意外的,他生病了。
叩叩——
门外响起敲门声。
对了。
今天顾恬逸要来。
客厅里。
程诺将温热的水送到顾恬逸手边,喉咙忽然感到一阵瘙痒,他立刻背过身,捂着嘴轻咳两下。
“吃药了吗?”顾恬逸担忧看着程诺微微泛红的脸,当时电话里听他的声音就不太对劲。
“吃了,已经没那么严重了。”程诺点点头,“对了,我去给你拿东西。”
片刻后,程诺从卧室出来,递给顾恬逸一个u盘和文件袋。
“里面有秦越走私毒品的证据,还有顾凯私通医院人员违法堕胎的资料。”
“违法、堕胎?”顾恬逸皱起眉头,将文件袋拆开。
“对,顾凯在这五年里,欺骗数名女子到医院进行所谓的身体检查,实则却是给她们注射麻醉剂,将孩子流掉。事后李淑英又给了那些人一笔封口费,用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们,让他们对这件事保持沉默。”
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资料,顾恬逸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腹部的酸水上涌,最终她没忍住,直接扔开手里的资料,冲到垃圾篓呕吐起来。
除了违法堕胎以外,顾凯还多次往酒水里混入迷药,□□了至少十余人,有男有女,其中甚至还包括一名未成年人。
眼角因为呕吐泛出泪水变得通红,顾恬逸接过程诺递过来的纸巾,狠狠擦拭嘴角。
“狗东西,禽兽不如!”
程诺垂眸,看向桌台上的资料,眼底一片冰凉。
他通过在网上搜索顾帷成的名字,确实查到了他现任妻子李淑英和顾凯的信息。看照片,李淑英和顾凯就是那天他在医院见到的那两个人。
现在,他把选择权交到顾恬逸手上,至于她会怎么做,剩下的事他不应该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