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草落下护体神咒的第一笔时,江渊就被烫到了,那一笔一划就好像是烧红的了的刀子,一下一下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身上。
朱砂本身对江渊是无害的,咒语也没什么用,烫人的,是爱人的血。
闭上眼睛,江渊好像又回到了最后一战那天,他疯了一样的抱着浑身是血的师父,眼睁睁的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几千年过去了,师父血液里依然带着淡淡的香草气,依然会烫进他的血肉,他的骨子,他的灵魂里。
一共写了半个多小时,江渊整个上身一直到了脖子都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
当江草放下笔时,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以了,这回,就算是地狱阎王来了,也伤不了我徒弟一根毫毛。”因为写这样的护体神咒还是有些费神的,江草很明显的感觉到了疲惫,她抹了一下额头,然后拾起江渊刚才脱下的上衣。
但是在给孩子穿衣服的时候她才看见,江渊的整张脸都白的吓人,而且额头上全都是汗。
“怎么回事呀,这是哪里不舒服啊?”
赶紧用自己的袖子帮着江渊擦了擦冷汗,江草刚放松的心又一次的紧张了起来。
“没,没不舒服,可能站的有点久了。”忍着每一寸皮肤上传来的疼痛,江渊接过自己的衣服笑着穿在了身上。
“真的?别骗师父啊。”江草还是有点不放心。
“当然是真的了,师父,我有点饿了,我想吃,炸鸡。”
“炸鸡?”转移话题的本事,这小孩练就的炉火纯青的,江草皱了皱眉毛,揉了揉江渊的脑袋。
“吃炸鸡是吧,去问问你几个师兄吃不,还有啊,师父说过很多次了,不管哪里不舒服都要跟师父说,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江渊答应着就跑了出去。
终于是离开了师父的视线,江渊站在走廊里,垂下肩膀大口的喘着气,他本来今天晚上守阵是没问题的,可是师父的血对他来说,不但能压下他的心魔,也能抑制他的力量。
今天晚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江渊想了又想,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走到开着的窗边,江渊把攥紧的拳头伸了出去,松开掌心时,四只黑色的小蝴蝶飘飘忽忽的飞了出去。
“嘿,师弟,干嘛呢?”悦丙刚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头发走了过来。
“天阴了,我看看下没下雨。”
中午那阵还晴空万里呢,这会儿外面的确是阴云密布的,江渊就随口说了一句。
“下雨?”悦丙也往外伸了伸手,“没,没下,不过看天象,未来两个小时内会有降雨。”
“哇,师兄你还会看天象?”江渊有点不可置信,他活了这么久都看不透天,他这师兄可以啊。
“嗨,师兄逗你呢,师兄啊,会看天气预报。”
江渊:“……”
江渊:“师兄,你吃炸鸡么?”
二十分钟之后,江渊看着悦丙点的四个全家桶,内心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可再看见他这三个师兄的吃相时,他觉得四个全家桶可能还不够。
最后江渊只默默的拿了一个鸡腿。
几个师兄弟吃饱喝得,师父们也简单吃了一点食堂饭之后,外面的天也黑透了。
带好了装备,各种法器,茅山驻京办一行七人终于是坐上了一台商务车里。
今天下午的时候,慕尘钰已经用罗盘和地图精确的算过了,在北都市里有一个曾经发生过火灾死了很多人的废弃大楼,那大楼本身就是一个阴穴,又有很多的亡魂怨气,所以像七世那么强大的恶鬼,一定会盘踞在那里的。
只是,有一点让坐在副驾驶上的慕尘钰脸色一直是沉着的。
临走之前,他偷偷的猫在厕所里给今天晚上要做的事算了一卦。
这卦奇怪的很,不凶不吉,充满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