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贺天星和谢从礼周围的少年们瞬间笑出声,不是冤家不聚头,往后住在一起,可有热闹看了。
此刻的二人就像两只被捏住尾巴的猫,敢怒不敢言,毕竟伏妖宗不比家中,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不可违逆。
可下一刻,少年们突然反应过来,这第九间的江琬?听起来却不像小公子的名字。
果然,一个穿着橙色衣裙的少女提着剑,从台阶上下来,站到了第九间三人的身后,几十道视线齐刷刷地汇聚到她身上。
不怪少年们感到奇怪,实在是几百年来,伏妖宗从未收过女弟子。江琬,是头一个。
不过很快,有知情者已经把“内幕”道了出来。
原来这江琬乃伏妖宗宗主江胜年的幺女,做弟子,完全是来玩的。
江琬立在那儿,宛若一朵盛开的金盏菊,愣是把第九间的三个少年衬托成了绿叶。
两个时辰后,众弟子才得以去到各自的住所安置。
各间分属一处院子,院中有供住宿的两间屋子。
屋里中央放置了一张圆桌,东西两端各一个大床铺,各够睡两个人。
贺天星不想跟他们任何一个人睡在一起,但也没有多余的床铺,刚要开口提议她自己睡一铺,谢从礼竟然拽着她往东边床铺拖,道:“你跟我睡,方便我揍你。”
贺天星:“……”
霍歧:“……”
居然无法反驳。
江琬则独自住在另一屋中。
世家弟子或多或少都是自幼学习捕妖斩妖知识,因此进了伏妖宗,并不会有固定的师父教导,同间弟子相互熟悉磨合几日,便会被派发任务出宗捉妖。
但是,九间这几日却忙得出奇。
贺天星忙着和谢从礼打架,霍歧忙着练剑,江琬忙着看霍歧练剑。
各司其职。
每日清晨,其他邻近的间所弟子都能听到从九间传出来的喊骂声混合着尖叫声,准时到不必另外听钟声提醒他们起床练剑。
弟子们路过九间,必会看到院中纠缠在一起,打得不要脸皮的贺天星与谢从礼,谈笑内容就是:“又打起来了,真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大仇多大恨呢!”
“两个天之骄子,哦不,两个天之蛮子撞到一起,可不得打啊。听说贺天星就是最后打败谢从敬,才进了伏妖宗,谢从礼那么敬重他兄长,能不为他兄长出气?”
若是有弟子光明正大地堵在九间院门口看热闹,谢从礼便会立即指着他们大骂:“关你们屁事!没看过打架啊?都给我……”
一句话说不完,他就被贺天星趁机拽住头发,按倒在地,骑在他身上猛打。
久而久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谢从敬就是只纸老虎,声势大,动作小,每每落得个灰头土脸地败局。
他偏偏还硬着头皮狡辩,道:“男子汉大丈夫,我不稀得认真同他打,动起真格来,我怕他扛不住我一拳!”
这话被有心人说给了贺天星,听完直气得她牙痒痒。
于是宵禁之前,弟子们又高高兴兴地看了出惊天动地的打戏。
磨合期间,伏妖宗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宗主闭关,由江寒玉代掌宗主之职。
谢从礼问道:“这江寒玉是什么人?”
江琬斥他一声,道:“不可直呼寒玉大人名讳!自我祖父起,便是寒玉大人辅佐,伏妖宗上下都十分敬重。”
贺天星道:“那他岂不是得有一百多岁了?长什么样?老吗?”
江琬道:“寒玉大人修为极高,自然神颜永驻。”
谢从礼道:“我与寒玉大人相较,谁更好看?”
江琬:“寒玉大人。”
贺天星:“多半是寒玉大人。”
谢从礼:“。”
这日,霍歧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床上打得激烈的贺天星与谢从礼,以及坐在桌子边看热闹的江琬。
罕见地,他叹了口气,道:“我们该出任务了。”
“任务”两个字一出,屋子里瞬间安静,片刻的沉默过后,爆发出两声兴奋的尖叫:“出任务喽!”“终于能抓妖了!等得我都发毛了!”
呼啦啦几阵风过去,屋子里便只剩下霍歧一人,对着刚才还极其喧闹此刻却空荡荡的屋子,他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