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今晚因为去灵宝室偷神丹被江寒玉那个狗东西调戏了半天,神丹居然没在灵宝室?!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江琬又爬起来,压低了声音道,“神丹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是由寒玉大人耗损百年修为练出来的,总共也没几颗。祖父生前遭遇妖袭击,重伤之下吃了一颗;阿爹练剑走火入魔吃了一颗,现在可能只剩一两颗了。”
贺天星道:“好像都是给了你们江家人?”
江琬“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那当然了,不给我们江家人,难道还给外人吗?”
贺天星心道:“……这个可就难办了。看来只能偷了……”
不知是老天爷听见了她昨晚随口撒的弥天大谎,还是江寒玉这个狗东西故意折磨她。
贺天星一连五六日都被叫去离净院罚跪,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天与江寒玉近距离接触。
起初贺天星不服,问为何罚她。
江寒玉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悠哉悠哉地扣着膝盖,道:“你夜闯离净院,该罚。”
若是这个原因,那她真无言以对,毕竟确实是她先起了贼心。
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跪了六天,第七天时,江寒玉给九间派发了任务。
霍歧拿着卷宗转身要走,贺天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脱魔爪了,刚站起来准备跟他一起出去,身后响起了一声呵斥——“站住!”
贺天星与霍歧同时顿住,一齐转身,面向江寒玉。
江寒玉看着他们肩并肩立在一块儿,心中突起一股无名火,冷冷道:“贺天星,谁准你走的?”
贺天星呆呆地看着他,道:“我们要出任务啊,你刚派的。”
江寒玉咬牙切齿道:“那与你何干?”
贺天星道:“我是九间的人,当然要参与了。”
江寒玉攥着衣袖,死命地掐,面上却忍住不显,道:“你不准去。”
贺天星:“为什么?”
江寒玉:“……今天的罚跪你还没有跪完。”
贺天星指着桌上的香炉,道:“每天跪两柱香,今天的已经跪完了。”
江寒玉垂眸,见香炉里的香确实已经燃尽了。抬眼见霍歧静静地看着他,虽然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就是看不顺眼。
江寒玉深呼吸了两次,道:“今天跪三炷香。你接着跪,霍歧你出去。”
“凭什么?!”贺天星不满道,“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江寒玉拍案而起,怒道:“霍歧!出去!!”
霍歧愣了愣,看了眼贺天星,躬身行礼,转身出门。
门一被关上,江寒玉立即跨过书案,逼近贺天星身前,怒道:“贺天星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贺天星没退,反驳道:“怎么,你占了我便宜我还没追究你呢,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伏妖宗内轻薄女弟子!”
“你!你!”江寒玉几乎气绝,猛地甩袖转身,片刻后又转过身来,厉声警告,“你胆敢说出去,我就把你赶出伏妖宗!”
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是伏妖宗的掌管者,谁还能说他一句不是。即便真是他轻薄了女弟子,那些人敢骂他吗?不敢!那他更没有必要理会了。
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贺天星的道德陷阱,江寒玉心中怒气更甚。
贺天星绕过他,一屁股坐在书案上,跷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架势,道:“你不会把我赶出去的。我认真想过了,你之前承诺,只要我想起来,你就把神丹赐给我。说明我身上有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或者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再者,我发现你总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而且,还做出那种……事,说明那个人对你很重要。所以你肯定会把我绑在你的势力范围内,你才好继续观察,或者为你所用。”
江寒玉瞪着她,这副有恃无恐的丑恶嘴脸简直不知道随了谁!重鹤那个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家伙绝不会这样死皮赖脸!
难道重鹤转世,也转了性子?!
见他铁青着脸,贺天星继续道:“我们约法三章,做完这个任务,你给我一颗神丹。作为交换,但凡我想起一丁点对我来说可疑的记忆,我就马上告知你。如何?”
她区区一介小弟子,居然还跟他这个开宗者约法三章!江寒玉彻底怒了,吼道:“姓贺的!你……”
“姓江的!你跟谁喊呢?”贺天星站起身,跟他脸对脸,眼对眼,“我已经想起了三个字,断阳锋。答不答应,你好好考虑。”
江寒玉顿时愣住,就连贺天星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离开,都未作反应。
断阳锋,他寻找了四百多年的东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贺天星口中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