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还寒推门离去,门关上的声音比刚才还大。
大半夜的,要是吵醒别人注意到这里该怎么办。江熄盯着那门,直到眼睛有些痛后跪坐在地上,手锤了下地板。
这都是些什么事!他为什么要来找向还寒,白白让他知道自己更多的不堪。
可是他以为向还寒会帮他,也许只要他开口,向好人也会答应,就像和他结契那样,他们毕竟是行过周公之礼的人,向还寒也不是全然没有舒服过……
水池,衣带,红唇,薄肌。
一想到这里,某处便更难受了,疼得他直接弯下了腰,而身后被大力关上的门重新打开。
这么快?
江熄干咽了一口,然后将背慢慢直起来后回头。
身后除了向还寒没有旁人。
江熄:“妖呢?”
向还寒盯着他:“没找到。”
江熄咬牙:“没找到换一个啊,告诉他我能出到一千金,三千金也行!”
向还寒的手攥起来,他当时帮江熄筑基也不过是一千金,况且……他终于忍不住,道:“我不行吗?”
“嗯?”江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可你不是……讨厌双修。”
“是,我讨厌。”向还寒避开江熄的目光:“可是我不讨厌救人。”
“你也不讨厌钱。”江熄身上的衣衫已经近乎干了,但还有些潮气,手捏着的时候有一丝发涩。
但是他心头更涩。
明明向还寒肯帮他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他却总觉得这样不好,他宁肯找一个不相干的人也不想如此。
“算了。”他松开手里的衣衫:“我不需要你同情。”
他站起来,作势要离开,却被一堵结实的身躯拦住去路。
“我没有同情您。”向还寒的目光在今晚第一次落到江熄的眼里,他顿了一下说道:“陪着您堕落的人,我一个就够了。”
江熄没有明白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被有些不明的目光所灼道,一下子闭上眼去。
还没来得及应答,身体就腾空了,然后被压到了床上。
他抓了下一旁的被子,上面已经没有温度。
向还寒直入中心,那涨得发烫的地方有了喘息夜风的机会,让江熄发出了一声喟叹。
“不行……”
很舒服,但也很羞耻,他不想这样,明明向还寒是清醒的,这样太奇怪了。
他觉得向还寒疯了,怎么会有人对这种事毫无芥蒂,那次在药汤池的时候也是,为什么这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钱?为了公平?
江熄觉得刚刚被烘干舒爽得身子再一次被热汗淋透,他胡乱抓着身下的一切:
“向还寒你聋吗……嗯……住手,住!”
他抱住向还寒的头,却无意间让自己身处更温暖的地方,面容滚烫,热潮迭起,疼痛缓解了一大半。
向还寒的耳朵又软又烫,江熄无意识地摸了一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第一次摸。
向还寒撑起身来,看向抱着他头的人。
江熄眼神迷离,推了下身上人的肩膀:“你不无需如此,按双修来,就像从前那样……我出钱你出灵力。”
向还寒摇了摇头:“可是那样的话,您无法释放药力。”
江熄愣了愣,然后撇开脸去:“可以,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也是舒服的。”
向还寒眨了眨眼,好让眼前的雾气能消散些。
江熄见人没了动作,侧过身去遮住自己狼狈的地方,声音也有些气急败坏:“本少宗主说可以就是可以,你照着做不就行了,谁让你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就……”
向还寒盯着江熄出神,然后感觉身下的人蜷缩了一下:“你知不知羞,你为了钱就一点都不嫌弃吗?”
“我从未嫌弃过您。”向还寒盯着江熄,可这人就差把自己的脸蒙进枕头里了,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
“但……但那也是……”江熄说不下去了,从嗓子眼里跑出一句:“闭嘴!”
窘迫冲淡了身体的急迫,但没了某人充当缓解的解药,身体又开始作乱,他忍不住又蜷缩了一下。
“过来。”江熄低声说。
向还寒沉默地躺在了他的另一侧。
月光并不眷恋两人,打在桌边,却也打破一室的幽暗,让人能够看清眼前人。
向还寒伸手将江熄额前的几缕头发拨到一边,他知道这样会惊动努力闭着眼的人,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江熄睁开眼,眼角还带着一丝湿润。无言的注视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难以为情的事,先败下阵来的人会被嘲笑脸皮薄。
但江熄觉得向还寒不敢直言这种嘲笑,于是他垂目了一会,终于有了动作。
向还寒吃惊于江熄主动吻上来,他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江熄中的魅术是不是没有完全消散。
“不这样,你怎么……”察觉到向还寒的心不在焉,江熄开口直截了当道:“又不是没亲过,怎么,真为你心上人守身如玉呢,所以刚才也是这个原因才选择那样的吗?”
做“那样”的事是为了更好更快地解除药力,向还寒没想到江熄会想这么多。
“不是。”
江熄喉头滚动了几下,神知道他现在是用什么意志在跟向还寒说话,他自觉不该扰了向还寒的感情,但这桩生意本就是向还寒主动挑起来了。
他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这般吻人,羞耻感让他本就燥热的身体直接进入灼烧感,而且他发现,亲吻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江熄的舌头迟疑了一分,轻喘了口气,他惊讶的发现被亲的时候自己不会换气,主动亲人的时候竟然炉火纯青。
这是什么天赋异禀。
他看了眼向还寒,见对方闭着眼,心道正如自己所说,又不是没亲过,现在扭扭捏捏欲盖弥彰作甚,再说他真的忍不下去了。
于是江少宗主彻底撕下脸皮,直接朝向还寒压身过去,的确是瘦了许多。
那段日子他过得很难吧。
向还寒想说“不用如此”的话语被淹没,但这样开口无异于证实另一件在江熄眼里不可思议的事情,于是他如江熄的愿住嘴,然后稍稍将身子后撤,掩盖了自己早已动情的事实。
哪怕时隔几百天,向还寒仍然背得出双修的心诀,反倒是江熄,吐字磕磕绊绊,话不成行。
向还寒放缓语速让江熄跟着自己念,但江熄依然心不在焉,声音被一声声的难忍所取代。
本是明月晴空,却落满屋云雨。
小荷花妖一早就兴高采烈地去收拾客房,想起昨晚那俊秀的公子,她敲门的手都多了几分颤抖。
都是修炼一百年的妖了,还真是太没见识了。
“公子,奴家来给您换茶水了。”她清清声音后朝门内边敲门边喊道。
房中没有声音,于是她再喊再敲,结果还是没有声音,小荷花妖努着嘴不甘心地去了下一间房。
下一间房中,来开门的守谦接过她手中的茶水,从缝隙里她看见有人躺在地上,她心头一颤,关门就跑了。
糟了,死人了!不会怨到他们妖身上吧!她得赶紧告诉掌柜的。
守谦看了一眼地上的守诚,叹了口气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然后抬起手将脖上的一点吻痕消散,这才喝了口茶。
太荒唐了。
想到这里的守谦蹭得起身,绕过守诚冲出门去,急切地敲起了江熄的门。
“少宗主?”
“少宗主!”
他直接一掌拍开房门,看到一个大浴桶摆在房中,看床上没人,看窗户没开,左左右右看了一圈都没人影。
他一手扶着额头,一手重重敲了门框。
完了,他们的少宗主被狐妖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