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跳进来时因为裴序晕着没法走,后来自己又睡着了,如今终于要去探索那神秘的地方,当然兴奋不已。
见她跃跃欲试就要跑,裴序一把拽住她的衣角:“又忘了蛊?别连累我。”
谁知道黑暗深处藏着什么。
叶起习惯了珍珠纱,忘了两人现在恢复了‘自由’。
她恍然退回来,低头就去拉断掉的绸纱,不屑道:“吵吵什么,再系住不就好了。”
珍珠纱被烧毁很多,再系上远没有之前的长度。
叶起正愁该怎么系能离这家伙远点,手中的纱就被人扯走。
“别动。”
他声音嫌弃,叶起当即心下不快,狗东西又要犯病?正要张嘴骂人,就听裴序嘲讽道:“也就打架靠点谱,胳膊废了的话要你何用。”
话音刚落,空着的右手就被人握住。
叶起怔愣一瞬,就见裴序垂下眼睫,两手牵着布条绕过她的手腕丈量尺寸,动作认真,目光专注。
她突然反应过来,珍珠纱原本连接着她的左手和裴序的右手,而脱臼的胳膊也是左边。
若是按照原来的系法,被拴住的就是脱臼的那边。
两人被拴在一块,平日里扯到对方是难免的,尤其是打斗的时候。
好不容易接上,要是再整脱臼了,确实挺麻烦。
叶起撇撇嘴,又不想服软,抖着腿哼笑道:“我两条胳膊没了也比你能打。”
裴序看着新系好的布条,眉心微蹙。
若是遇到强敌,自己左手活动范围有限,她的左手又有伤,届时如何对战?
结果一听这人傻气直冒的话,担忧也忘了,立即讥笑道:“那你就是人棍。”
“说什么呢!想挨揍是吧!”
“先管好自己的膀子吧。”
“老娘一条腿就能踹死你!”
两人边拌嘴边往里走,当陷入完全的黑暗后,骂战才终于不情不愿地停止。
眼前漆黑一片,可脚下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连风都在这里凝滞。
极度的静谧令人心生压抑,唯有手腕时不时的牵扯和身旁人的呼吸声是唯一的安慰。
叶起扶着潮湿的墙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身后的人会不会早就不是裴序了?
转瞬即逝的想法让人汗毛直立,她当即试探地叫了一句:“姓裴的?”
“嗯?”
低沉的声音带着疑问,有些不耐。
叶起立马放下心,还是那个欠揍的家伙。
她转念一想,继续道:“出去之后,咱们也要去魔教?”
宫必行不知为何与魔教联手,如今莫同尘被带回魔教,比任何情况都棘手。
魔教位置神秘,教中人行事诡谲。
他们连魔教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更遑论抢走人家教主。
裴序没有回答,反而轻嗤道:“叶少侠一身是胆,居然也怕魔教。”
“怕?”叶起声音不自觉放大,“我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裴序慢悠悠道:“原来是不识字。”
叶起气笑了,抡起腿凭着感觉往后踹,身后的人仿佛早料到,哼笑一声掰住她的腿使劲一转。
这条路上满是苔藓还十分潮湿,叶起单脚支撑本就不稳,顿时失去平衡滑倒在地。
摔倒的地方还正好是个斜坡,她骂骂咧咧还没来得及起身,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滑了下去。
叶起心道不好,惊声道:“快拉住我!”
裴序这边正防着她再攻过来,突然听到高呼,怔愣一瞬就被一股大力拽倒在地。
“你……啊啊啊——”
本来一个人还有机会起身,这下两个人摞在一块,重量增加,向下滑的速度更快了。
目不能视,前路未知。裴序气得不行:“这次死了就是被你蠢死的!”
手脚并用找着支撑点,但四周石壁光滑,根本没有能攀住的地方,他尝试站起身停下,可又重重摔回叶起身上。
“嗷!沉死了!你快给我滚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吗!”
没有着力点,又是在飞速下落的状态,两人滚作一团,手舞足蹈想分开却毫无办法。
下落的过程变得漫长,滑了半天还没到底。
裴序心下惊异山洞如此巨大,又感受到四周豁然开朗起来。
有足够的空间。
凤眸微亮,混乱中裴序抓起叶起的手就要施展轻功,却突然感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姓叶的你又抽什么风!”
裴序气急败坏,按住那只手。
“我找你的剑呢!用剑插墙啊笨蛋!”
乌漆嘛黑,石壁又这么硬,她才不能用自己的刀,要是折断了怎么办?
但可以用裴狗的剑!
叶起理直气壮,继续摸索。
这人什么心思裴序一听就明白,他冷笑一声:“真不容易,长出心眼了。”
说完抓过叶起的手,高声道:“用轻功!”
叶起登时反应过来,猛地回握住裴序的手,两人同时长腿蹬地,借着下滑的力道向前跃起。
空间够大,轻功施展开后,不过几个起落,终于能平稳地凌空踏步。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微光,二人振奋精神,足尖轻点,紧握住身边人,向光亮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