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林伊都看不见影儿了,唐斯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女人的眼睛又在脑子里浮现出来——
琥珀色...
不会是个混血吧?
...
进到闸口,走过长廊,等上了机,唐斯又感慨一句,不得不说头等舱就是好,一个小孩都没有,看来这趟可以睡个好觉了。
唐斯拎起行李,连扛了两次才塞进行李架,屁股坐稳没两分钟,手机又响了,林伊就跟往她身上安了监控似的那么掐点。
方才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唐斯就溜了,她太知道自己这个损友想问什么,干脆在这人开口之前先把话头掐断——
“你别问我过程,我喝大了,什么都不记得。”
“真的?”
“骗你是狗!不过有一点,我能肯定!”唐斯瞬间变换语气“那家伙铁定是个斯文败类!”
唐斯目光愤愤,对着手腕拍了张照片给林伊发过去。
照片发过来的一瞬间,林伊在那头儿骂了句——
“变/态啊她!”
一大早急急匆匆,直到刚刚坐下身,唐斯脱了羽绒服撸起袖子才看见手腕上的一圈青红,就说一个行李箱只装了几件换洗衣物,哪有那么重?怎么老觉得拎着费力,敢情是这个缘故?!
不可能是自己弄的,她最怕疼了,所以除了那个女人不会再有别人——
“靠!别让我再遇着她,要不然我弄——”
话还没说完,唐斯表情突然怔住,手捂在嘴边,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这会儿斜前座的女人动了动身,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敲击着笔记本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跟此刻安静的空间格格不入。
见鬼!
怎么哪哪儿都能遇到她?!
唐斯目测了下两人的距离——
‘斯文败类’听见了?
她心里自顾自的念叨,眼睛却忍不住一个劲儿朝女人偷瞄。
盛宁敲完最后一个字,便阖上笔记本,面色平静,举手从容,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身后有个人。
这人声音那么大,盛宁怎么可能听不见?抬头看了眼前面被帘子挡住的隔间,空姐在里面准备饮品,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都听的清清楚楚,她又没聋。
盛宁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这姑娘口无遮拦,她光惦记自己的手腕青了,可她怎么就不想想,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是谁先动的手?行事作风不按常理出牌,要放别人哪好意思跟人说,她倒好...还迫不及待分享上了?
长得挺清秀的姑娘,哪来这么大的野劲儿?
盛宁又看了眼手机,飞机都要起飞了,那句「没有」还没发过去。
手机屏幕扣在腿上,懒得再看。
刚才那个放狠话的家伙,这会儿缩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心虚不已的样子,可转念再一想,自己干什么要心虚?要心虚也是她心虚才对!
她把自己手腕弄成这样?她还有理了?!
想到这儿,唐斯干脆坐直了身子,手摸进羽绒服底下,拿出那个小纸袋,随即探过身去,把小纸袋放在了女人旁边的空座位上,收回手的同时,在女人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立马又退回身去,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很好,很淡定。
有点事后王八蛋那样儿了。
盛宁被拍了肩,扭头便看见旁边座位上的小纸袋,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东西,她以为已经装箱了,没想到落在酒店里,更没想到竟然还被这人捡去。
她虽然不大喜欢这姑娘口无遮拦的行事作风,但也觉得应该跟人说声谢谢,毕竟要不是她,礼物还得重新补,拿过纸袋刚想回头道谢,不料却被过来的空姐打断。
“您好,这个位置没有人,需要给您和您的朋友调在一起吗?”
盛宁愣了下,她一个人出行哪来的朋友?再看空姐的表情,懂了...八成后面那人拍她肩的时候被看见给误会了。
“我...”
“不认识。”
唐斯抽冷子出声。
气氛静了那么一瞬,空姐立马明白过来,赶忙解释——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认识,实在不好意思。”
“她东西掉了,我提醒她。”
唐斯又来一句,短短九个字,把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一直没说话的盛宁,直到这时才开口——
“麻烦帮我锁座,谢谢。”
其实,盛宁声音不粗,只是音域略有些低,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某个人闹腾的又没睡好,所以听起来才会显得比平常冷清,但除此之外绝对没有别意思,哪怕刚刚没有这个插曲,她也会询问空姐锁座的事儿,她喜欢安静,出行必问,纯属她的个人习惯。
可落在唐斯的耳朵,却变成另外一个意思——生怕自己会坐过去似的。
唐斯看着空姐把女人旁边座位的安全带系上,目送人走远后,抬起下巴朝着盛宁的后脑做了‘切’的口型——
谁稀罕!
我要不是看袋子里有你的个人信息,你以为我会从酒店拿出来?!
我要不是一路着急赶飞机,没找见垃圾桶,你以为我会留到现在?!
唐斯深吸了口气,目光透过座位之间的缝隙,牢牢锁住盛宁的侧脸。
硬邦邦的,跟谁欠了她千八百万一样?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连笑都不会。
等等...
那个是?
一条黑色的大衣腰带从座椅中间耷拉下来。
唐斯抬起手,拇指跟食指比划一尾鱼的距离,对着腰带拉出一个宽,又向自己手腕上缩回一个宽...
脸色瞬间垮了。
你个王八蛋!玩这么花?!拿腰带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