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
于是贝佳将他背了起来。
贝佳的翅膀也很漂亮,有一种并不张扬的纹路。安白无心欣赏,只是眺望着前面的背影。
到医护室后,又等待许久,才收到消息:
西格拉身体的伤势已经稳定,但翅膜受损严重,需要即刻割除。
简直是噩耗。
安白难以想象西格拉醒来后的反应。
贝佳也叹了口气,“席泽的手段太过凶残。西格拉不该与之争锋的。”
安白脸色苍白,经过一轮枯等,已经有些憔悴。
贝佳也觉得在对方朋友面前说这些不好,便道了声歉。
安白摇摇头,并不计较。
手术结束后,西格拉被送往重症监护室,目前需要静养,不能对外接触。
安白等待无果,只好先留下医生的联系方式,随后便心情沉重地离开。
安白回到租处,颓败地趴到沙发上,用枕头蒙着脸,脑海里反复想起西格拉受伤的画面。
那双本能够展翅翱翔的美丽战翼,还有西格拉阳光明媚的笑容,坚定的眼里闪烁的理想的光,一下子都变幻成了走马灯。
安白竟想为他哭一场。
这时视讯响起。
安白本想甩手,看到“雄父”的字眼时,才撑起身来,接通视讯。
“干嘛?”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还有几分哽咽,一下子勾引了冯威的注意。
“怎么这个态度?不高兴见到我?”
安白情绪不高道,“反正只是虚拟形象。”
“哎呀,瞧瞧我们崽崽,你想雄父直接跨越两个星系去见你吗?快说说,遇到什么事了?”
安白长长叹了一口气,把西格拉受伤的事告诉了冯威。
冯威却不地道地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活着不是蛮好的。”
安白有点生气,“翅膀都没了哎,那可是西格拉的骄傲。”
“哈哈,没有雌虫不为此骄傲。”冯威笑道。
安白不解道,“雄父知道,怎么还这样。”
“唔……”冯威捏了捏下巴,“就是没什么嘛,你莫伊雌父年轻时也伤过翅膀,比那严重多了,骨头都坏了。嗨,要不是我发现得早,就感染死掉了。”
安白张大眼睛,“莫伊雌父?他的翅膀不是好好的?我常常看他在天上飞。”
“这当然是独家秘术啦~你的权限还不够呢。”
竟然是这样!
“这也是秘密吗……要怎么做才行?”
“嗯……”冯威沉吟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对那个雌虫,是什么心思?”
安白想都不想道,“还能有什么,朋友啊?”
“唉……”冯威无奈耸肩,“这就难办了。”
安白很不理解,追问道,“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冯威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这是只有家族内部,不,必须通过深入交流才能治愈的症状。”
安白:???
“你要是不喜欢那个雌虫,就不太好了。毕竟我们家族比较传统啊,睡了就必须负责啊。”
冯威循循劝诱,“不管怎么说,你对那个雌虫是有好感的吧~”
安白直接地说,“雄父你不用催我,我才十八岁,刚开始找呢。”
“哎呀,被你看穿了。”冯威虚捂住嘴巴,“我还想你早点抱上雄崽,继承我的位子呢。”
安白再次强调,“我才十八岁。”
“知道了、知道了。”冯威摆摆手,随后支着下巴道,“不过啊……就算你不娶他,他的处境也不会太好。割掉翅膀的雌虫不能战斗,地位将急转直下,一旦被有心的雄虫挑中,就会变成对方的雌奴,被褫夺一切权利。”
安白抿唇,这的确是最坏的结果。
可是,西格拉是骄傲的。
“就算我喜欢西格拉……西格拉也不喜欢雄虫。”
冯威惊奇起来,“他竟然是这种雌虫?”
崽崽的口味真奇怪。
安白点头,述说起西格拉的志愿,“他甚至不愿意找雄虫安抚暴动,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力量挣脱枷锁。雄父,世上能有不依靠长期安抚,就能够平息的暴动吗?”
冯威忽然缄声,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啊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雄父……”
安白和冯威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别开眼,“如果我娶了西格拉,但他后来想要离开呢?”
“这样啊……”冯威想了想,“毕竟家规只规定了雄虫的义务,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再说吧。需要听听元老的意见。”
“好吧。”
“但是那样的话……”冯威叉手笑道,“你在家族事迹里就会增加一道被雌虫甩了的黑历史,然后永久地流传下去哦。”
安白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冯威露出纵容的表情,“好啦,我也只是来问问你找雌侍的结果,没别的事。哦,要不要和姜央打个招呼,他也很关心你。”
安白点点头,看到雄父的雌君露出脸来,尊敬道,“姜姜雌父好。”
姜央活泼道,“崽崽好,在外面注意身体噢,也记得多回家看看。”
“我知道了,姜姜雌父。”
“回去给你带礼物~”
安白挂掉视讯时,还在回忆冯威说“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时的眼神。
该怎么说呢。
有点像小时候兜里装着糖,骗自己没有的样子。
所以说……雄父其实知道什么。
但他不告诉我,要么是觉得我资历还不够,要么是顾忌视讯的安全性。
可见雄父也认为这件秘密是危险的。
唉……等雄父回来再问吧。
不过至少可以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没有希望。
而且,西格拉的翅膀……也是有办法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