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谁的脚步声离去。
但身后的抚摸感并非作假,在翻天覆地的精神冲击之后,一只虫进入了他的房间。
不是雄虫。
会是谁?
西格拉勉强收起涣散的目光,但他的眼睛在精神攻击下暂时失去了视觉。他只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抚上脊背,在睡衣与翼骨的衔接处停留。
安白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反抗,但触及对方受伤的翅翼时,仍会感到一阵惋惜和心疼。
这里本来,是很鲜活的。
下定决心要割去翼骨了吗?
西格拉轻讽地想,何必等到现在。
身后的手在他略微收紧的背肌上按了一下,把他更加压向了床铺。
安白想:眼不见为净。看不到的话就没什么了吧?
顶级的信息素可以做到润物细无声,所以也不必担心让对方闻到,从而产生抵触感。
西格拉仍在揣测身后“雌虫”的下一步动作。
他并没有听到手术刀被拿起的声音,或许对方会用虫甲,因为足够锐利,且凶残粗暴。
但雌虫剥下了他的裤子。
西格拉的肌肉再次紧绷,他急迫地想要起身回头,却被惊慌的安白一下子两手按住。
脑袋被压入枕头,背部的力量也被压制。
这只雌虫有足够的武力——他难以察觉,这是饱受精神攻击后产生的对力道的错误感知。
“是雄、主让你来的?”
安白将他的手拷在了床头,随后探了探通道。
听到这话时,他一边分泌兼具诱导和舒缓性的γ信息素,一边思考西格拉的言下之意。
我不是雄主吗?
哦,是我隐蔽得太好了,被西格拉当成雌虫了。
也可以啦。反正他以后要离开,不认识我反而更好。以西格拉的性取向,雌虫的话,他或许更能接受?
安白于是把声音调粗了些,“当然。”
西格拉咬紧了牙。
是他小看了贵族。
没有鞭笞,没有辱骂,他还以为这里的家法中看不中用。
原来真正的下马威在这里。
雄虫为了让刚刚折翼的雌奴顺从,便不亲自上手,而是派强力的雌虫来调。
一旦被雌虫调过了,再高傲的头颅也抬不起来了。
这是最毒辣的手段。
但对雌奴来说,却如此平常。
莱西洛雅家的雄虫,是看得起西格拉,还是看不起西格拉。
出于公事公办的想法,安白尽量控制与他的肢体接触,只在估摸差不多时,才伸手试探了一下。
水开了。
冒热气了。
安白便不犹豫,省略了切菜的环节,直接把食材下锅。
水花溅起,落在安白的身上,被他随手抹去。手里的汤勺翻搅,加速让食材融入汤中。
西格拉的双手在床头隐忍地交扣着,隐约暴起了青筋,牵动浑身的肌肉颤动起来。西格拉似乎要逃离,但很快被掐着腰身拽了回去,直击灵魂的感受让他头脑发麻、意识混乱。
他依旧紧紧闭着嘴,不肯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而让身后的凌虐者更加张狂。
但“雌虫”并不在意,好像只把他当做命令的对象,抑或发泄的器具。
汤色渐浓,被舀了满勺。
西格拉屈辱地颤着腿,屏住呼吸,等待对方从身上离开。
但他没想到的是,“雌虫”意犹未尽,竟开始了下一轮征伐。
力气耗尽的他难以再稳住身体,只能随着闪电来袭,逐渐沦落为风雨中飘摇的小船。
盛汤的碗已到顶。
西格拉无力地瘫在床上,隐隐约约感受到身后的雌虫俯身,亲吻了一下残败的翼骨。
是无意间蹭上了吗?
还是同类之间的怜悯。
西格拉很快在心里冷笑起来。
因为又有什么探了进来。
安白在研究化形剂A的说明书。
灌进去之后,就可以加速营养的吸收,同时减少细胞交融、孕育出虫蛋的几率。
如果还是不小心有了,只能趁蛋没成型,注入化形剂B,让它融化后被身体吸收掉了。
不过……会不会太多了?
安白手上拿不准,只觉得身下人冷汗岑岑、觳觫不安,阻力也更大了。
好吧,就这些吧。
安白塞上塞子,然后按住床头的服务铃,叫了两个仆从过来清理。
在有些事上,家用机器还是太笨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