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您昨天刚跟我要来说我就叮嘱阿依今天一定要呆在家啦。”
“真棒!”看着这孩子一脸求夸的摇尾巴样,江南烟笑着竖了个大拇指。
奶奶端着水杯走出来,三个人连忙走上前接过:“索南奶奶你好,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一起聊聊索南的学习情况的。”
“这孩子还认真吧?不调皮捣蛋吧?”她说的是藏语,索南在一旁为他们翻译。
“抱歉,我阿依不会说普通话,但她大概能听得懂。”
“好得很呢,学习很用功,老师们都跟我夸他呢,”江南烟笑意盈盈地夸赞,“家里最近一切都还好吧?”
老太太脸色变得有些尴尬:“抱歉啊江老师,我会尽快凑齐这笔钱的,我们家索南是个好孩子,应该像他姐姐那样去读书,走到外面去,你也知道我们家没有劳动力,没有稳定的收入……”
“不着急,没关系的,”她安抚着奶奶的不安,“我冒昧地问一句,家里现在除了低保还有别的什么收入?人多力量大,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让家里的生活改善改善。”
“我们家有分到田,我以前一直在种,自己够吃还能卖点钱,但前阵子闪到腰就没法种了。我把地租给研究所去做实验,有一点租金,但是大姐在外头读大学,二姐在县里上高中,有助学金可是……”
她拉着江南烟的手拍了拍,不忍多言:“索南这孩子懂事,平时也帮人放放羊赚点外快。”
“刚开学花钱比较多,这个月手头有点紧,下个月一号租金到账了我马上交。”
“行,没问题。”江南烟刚要继续说话,外头传来敲门声。
“莫拉,我阿依新做的奶渣包子给您拿过来啦。”
桑吉。
虽然他说的是藏语,但仍旧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却不如往常那般期盼这样特别的缘分,甚至眼睛搜寻四方,思索着找个缝躲起来的可能性。
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了一周,这一周里她一直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事做,让自己忙得像陀螺,来逃避没有思考出答案的问题。
本以为可以做缩头乌龟久一点,谁料天公不作美,她盼着望着两人能见面的时候却没有机会,一到躲着避着的时候却又迎面撞上。
眼下这局面是不可能脱逃了,她两眼一闭,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索南麻溜跑去给他开门,招呼着:“桑吉大哥快进来坐吧,我们老师正好也在。”
“你做什么坏事啦老师特意上门告状?”桑吉低头打趣他。
“才没有呢,老师是来表扬我的。”索南很臭屁。
“哟,这么厉害呢。”
等他话毕抬头,和眼睛轱辘轱辘转偷感很重的江南烟正好对视上。
江南烟迅速挪开视线,抬起下巴假装看天花板,试图掩盖自己偷看过人家的事实。
奶奶和桑吉寒暄了两句,他把盘子放下就准备走了,江南烟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奶奶叫住他:“这是我们家邻居,桑吉博士,他在前头的研究所工作,就是他给我牵线帮忙把地租出去的。”
“这是索南的三个老师,江老师,李老师,王老师。”
“你们都是读书的孩子,应该有话说。桑吉你要是不忙的话干脆坐下来一起聊聊吧,他们要是聊学习的问题我没读过书也不懂,你学问多能跟着指点指点。”
听到索南翻译出最后一句,江南烟屏住呼吸,手默默在膝盖前合十祈祷,可千万别啊。
桑吉刚要拒绝,索南抢先拉着他坐下:“桑吉大哥,你都回阿依家了,肯定有空,就一起坐下来聊吧,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而且你还记得吗?江老师就是两年前在马场给我们讲故事的那个姐姐。”索南以为他们没有再见过,热情地给她介绍。
“对了江老师,你那天不是要学骑马但是被我们耽误了,你后来有再学了吗?”
“你要是还不会想再学的话可以找桑吉大哥,他骑马特别厉害,拿过赛马节的冠军呢,”看得出来小家伙很骄傲了,“我的马术就是他教的,我现在骑得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