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宁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生日这天会和室友一起蹲在黑漆漆的草丛里,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脚部,腿部和脸部传来搔痒感,她甚至能感觉到小虫在自己的身上爬行。
如果不是了解裴雪重的性格,恐怕她都要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了。
“那个,阿雪,我们究竟在这里干嘛?”
等她感觉到裴雪重松了口气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以后会慢慢讲给你听的。”
看样子,裴雪重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那个,阿雪,我想上厕所……”
白岁宁尴尬地推了推裴雪重,她感觉再过个十五分钟自己就憋不住了。
“我们再在这里呆一下吧,就一下,宁宁,你忍忍,或者……”
裴雪重往旁边一指,意思是让她就地解决。
得知裴雪重的意图后,白岁宁懵了。
“不是,阿雪,你是认真的吗?”
她出声询问,音量稍微有点大,没想到裴雪重马上紧张起来。
“嘘,小点声……没事的宁宁,我不会看的。”
裴雪重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是看不看的问题啊!”
白岁宁已经在破防的边缘了,她感觉今天的阿雪又陌生又奇怪。
“阿雪,你要是不给我点解释,今天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抓住膝盖上的布料,盯着身旁的裴雪重,一字一句地说。
裴雪重嗅到了她的怒意,顿时觉得很歉疚,也是,在人家的生日让人家受这样的苦,未免太过可恶。
“抱歉啦,我回去好好补偿你,再等五分钟好不好,五分钟!”
她估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给出了这个数字。
白岁宁没得到解释,显然不满意,撇嘴皱眉,发出一声轻哼。
看到白岁宁的反应,裴雪重忽然有点恍惚。
她今天下午做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
在梦中,她为了猎蚀事业,奉献出了自己十年青春,等回过头来却发现,身边亲朋死的死散的散,家里只剩下冰冷的家具和幽怨的尘灰。
直到现在,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寂寞。
而现在,她的好友在身侧,一切都是那样鲜活。
那样鲜活……
“阿雪,五分钟到了,我走了哈!”
白岁宁撑着发麻的腿站起,对她说。
“等……”
裴雪重正要说话,却突然止住了声。
白岁宁也停下了脚步。
奚临站在她们面前。
“阿雪,刚刚就想问,你为啥要用我的手机把他摇来啊,你俩难不成……”
只要好奇心起来了,白岁宁能立刻暂时把身上所有的不舒适全都抛到脑后。
裴雪重看见奚临,正要松口气,突然听到白岁宁的话,一时间,无语了。
奚临是个帅哥(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承认的),但是,帅又有什么用,他一直跟她不对付。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梦中,她看见他那张脸就想跟他吵架。
奚临还没说话,她就憋了一肚子气,梦里和他起的种种冲突愈发清晰。
在梦中,她的近身搏斗术是最强的,这小子则比较擅长射击。
记得有一次测试完射击,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她面前炫耀。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那笑容,那昂首阔步的姿态,不就是向她炫耀吗?
然后她就会给他两拳,这小子倒地后马上爬起来,要跟她比谁杀死的蚀多。
虽然每次都是她更胜一筹……好吧,她承认,他们五五开,这么多年都没分出个胜负。
后来她听同事说,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脸上像焊了个面具似的。
可她并不这么觉得,他依旧喜欢挑衅她,惹她生气。
真是可恶!
裴雪重盯着奚临,发现他正看着白岁宁,眼里情绪不明。
果然,这小子喜欢白岁宁,而且喜欢了很久。
当身体难受到了极致的时候,就算好奇心再厉害,白岁宁也得忽视了。
她实在太想上厕所了。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发现奚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后,她更难受了。
他一直看着她干什么?
她凭直觉感受出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看某个人。
算了,管他看谁,现在的她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