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岁宁急忙把袋子挂在胳膊上,回道:
没有,我还没睡,我正要去找你呢,疏月,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打完这句话,她还配上了一个向前冲的抽象表情包。
【真的吗?太好了!不过岁宁姐,奚彻学长也在这里,我们正隔着一道玻璃门聊天呢】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白岁宁已经站在了电梯里。
她的第一反应是惊喜,因为自己可以顺便把贺卡交给奚彻了,但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为什么……疏月和奚彻聊天要隔着一道玻璃门?
她总感觉疏月和奚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不成……他们之间擦出了爱的火花?
哈哈,白岁宁干笑两声,很快把这个想法当做笑话一样抛到脑后了。
--------------------------------------
奚彻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先是觉醒了奇怪的记忆,还没从可怕的记忆中缓过神来,就要继续受到那女人的折磨。
连睡觉都无法完全清除他对那女人的恐惧。
现在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对付那女人。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今日他对人际关系的思考量超过了他这二十一年来对人际关系的所有思考量。
他自诞生起,就对和他人的相处毫无兴趣,只喜欢睡觉。
父母带他看了许多医生,可没人能诊断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有些医生说他是先天气衰,要他父母给他狠狠滋补一番,父母也因此给他买了无数补品。
得来的结果就是,他满面通红,流着鼻血,却还在睡觉。
无奈之下,父母决定放养他,然后把所有精力放在培养他的弟弟,奚临身上。
他对此毫不介意,反而觉得这是弟弟应得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
直到有一天(他还记得那是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忽然被人拉了起来,他抬头一看,发现那是母亲,母亲身后还跟着弟弟。
“你手上这些伤,是谁弄的,讲给妈妈和老师听。”
母亲的表情极其严肃。
他还没反应过来,弟弟就先开口了:“就是那些家伙(弟弟指了一圈),他们老是欺负哥哥。”
他看了看弟弟指着的那些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终于意识到不对。
那些家伙,说要跟他玩,其实偷偷用钢尺在他胳膊上刻字。
这原来……是在欺负他吗?
“是他答应让我们弄的。”
“这家伙就是个傻子,应该送去智障学校,根本不应该待在这里。”
“就是就是,明明就是他自愿的!”
欺负他的几个男孩显得很不服气。
母亲的眼里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随后,她以一种冷酷的语气,当着老师的面,对几个男孩放下狠话,逼着他们道歉,然后抓住弟弟的手,说:“你以后保护你哥哥。”
弟弟点点头。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回到家后,母亲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是不是不该把你生下来,叫你受这样多的苦。”
他第一次产生了疑惑:自己,是不是个异类?
“哥,你要反抗啊,他们敢欺负你,你就把他们打回去!”
弟弟做了个拳击的手势。
母亲还在哭。
“不要哭了,妈妈,以后我少睡点觉,你不要哭了……”
他把手放在母亲肩膀上,无措地看向弟弟。
……
奚彻陷在柔软的沙发上,脑袋里一边回忆过往,一边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随后他想起这是因为他怕呆在酒店房间里会被那女人突击,索性选一个人多的地方,这样她就不敢明目张胆地折腾他。
想着想着,他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要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