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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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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耶律璟断然拒绝,抢在李恭变色前补充了一句,“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奴,我还有用途。”

李恭了解耶律璟,当他这么说时,就意味着态度坚决没有转圜余地。这个结果并非不曾预料到,只是李恭没想到,这一人之下的铁勒储王,居然会对一个中原女人另眼相看到这般地步。

不过,联想到铁勒军营低到吓人的死亡率,似乎也不难理解。

“五百匹战马,换这位女郎中入营看诊,”他主动退了一步,“待到疫病尽除,我就将她送还,保证不少一根头发,如何?”

耶律璟没有立刻回答。

“将军莫忘了,你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是为了什么——就只为了交易几个中原奴隶?”李恭意有所指,“我军疫情一日不清,将军就得在这儿耽搁一日,几千人的粮饷,您拖得起吗?”

耶律璟眼神微凉,抚摸刀鞘的手缓缓攥紧。

崔芜虽因治疗疫病有功而得了些许看重,本质上依然是任人鱼肉的蝼蚁。在为党项人看病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话语,直接“被告知”了。

能给她一天时间收拾行李,还允许她带上几个打下手的随从,已经是耶律璟格外开恩。

崔芜本人倒是安之若素,乱世求存十余年,她早习惯了被当成物件摆布。相形之下,丁钰就愤怒得多,差点把案上的瓷碗砸了。

“那个姓李的本就打你的主意,上回逼着你划了脸,真去了他的地盘,不把小命交代在那儿!”

他气得直咬牙,崔芜几乎听到他犬齿碰撞的嘎嘣声:“姓耶律的还是不是男人!河没过完就想着拆桥,早知道不救他们了,病死了拉倒!”

崔芜原本还有三分火气,听着这小子替自己打抱不平,油然生出一种新鲜的欣慰感。

仿佛有只巴掌拍落,将余烬劈头盖脸地拍灭了。

“党项人定然许了足够的好处,才能让耶律璟松口,”她拍了拍丁钰肩头,“左右疫病只是顺带,耶律璟真正看重的是我治外伤的本事,他不会放任我陷落在党项人的地盘。”

丁钰先是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你说,”他迟疑道,“姓耶律的为何那么看重你治外伤的手艺?”

崔芜笑了笑,心说: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不过她如今自身难保,探究耶律璟的用意毫无益处,只能先顾眼下。耶律璟允许她带下手过去,她便当真去了俘虏营,将自己即将前往党项驻地的消息告诉众人。

“我要带几个人帮忙打下手,”她说,“不勉强,愿意去的今晚收拾下,明日来我营帐门口集合,不愿意的留下休养。平时如何处理秽物、如何看顾病人、如何应对高烧发热,我都告诉过你们,在此期间,如果有人病情恶化,就按我之前教的做。”

俘虏营里一片安静,大多数人低着头,脸孔藏在阴影中,瞧不见表情。

崔芜不以为意,说到底,人都有贪生畏死之心,深入党项军营凶险异常,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

所以翌日天不亮,当她看到营帐外隐隐绰绰的十来道身影时,整个人都惊了。

要是崔芜没记错,就在半个月前,这些中原俘虏还视她为胡人走狗,不肯正眼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号召力了?

解答疑问的是混血兄妹中的兄长延昭。

“我弟弟的命是你救的,”他粗声粗气地说,“以后,我们兄弟就听你的差遣。”

女扮男装的小丫头阿绰一早跑到崔芜身边,抓着她的手死活不撒开。

崔芜试了几次没挣脱,只得由她去了:“李家人不比胡人好说话多少,这一趟去了,有没有命回来都说不准。你们当真想好了?”

十几个汉子有汉人也有如延昭兄妹一般的混血,却无一例外,都是父母亲人在战乱中身殒,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闻言,众人虽沉默,眼神却十分坚定。

见状,崔芜不再劝说。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坐驴车来到党项军营。出乎崔芜意料,这里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兴许是借鉴了胡人驻地的经验,党项人将病者和健康士兵分开安顿,进出病区皆须佩戴面罩,也妥善处理了病员的秽物。

崔芜刚处理过一波疫情,此时上手轻车熟路,立刻将病人按照轻重症状再次分区,而后开方熬药。

党项人大约是受了耶律璟敲打,即便打心眼里瞧不上汉人俘虏,也不敢过分慢待。每一日的餐食都按时送到营帐,有烤肉有面饼,内容还挺丰盛。晚间也有烧开的热水洗漱,比当初押送北上的日子好过不少。

崔芜也学聪明了,凡事能指使旁人,就不再撸袖子亲自上阵。不是她不把人命当回事,实在是小产到现在不过两三个月,身子还没完全养好,前阵子忙过了头,就觉得胸闷气短、头晕目眩,蹭胡人的药材开了补中益气汤,连吃几副才稍稍好些。

她虽有行医救人的志向,却也不打算将自己赔进去,总要为小命打算一二。

幸好跟着来的都是生力军,又全程目睹了她治疗胡人的过程,只要不涉及搭脉开方,帮忙熬药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党项人也不敢完全信任他们,每日都有两个连监视带通译的兵卒盯着。患病的党项人亦是满腹怨气,崔芜分发汤药时,就被一个老妇人照脸掷出药碗。

幸好延昭反应快,替她挡下滚烫的药汤,才没让崔芜刀伤未愈的脸彻底毁容。

“被诅咒的汉人,是你们将疫魔带到这里!”老妇人恶狠狠地瞪着崔芜,“山神不会饶恕你们的!”

崔芜没说什么,把药碗往营帐门口一放,转身走人。

她此行生死难料,丁钰自然要跟着一起。这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听消息却是一把好手,趁着分发药汤的机会,将里外摸得七七八八。

“你别跟那老太婆一般见识,”用午食的空歇,他凑到崔芜身旁悄声道,“她丈夫、儿子都是跟汉人打仗时死的,只留下一个小孙子,难怪看咱们不顺眼。”

崔芜:“又不是汉人自己想跟他们打。”

丁钰心疼崔芜,从不跟她对着呛,闻言立刻顺毛捋:“就是!要不是那个姓李的天生反骨,背叛旧主不算,还差点把人全家灭了,又怎么会招惹杀神,从河西夹着尾巴逃回老窝?”

“河西”两个字排众而出,刺中了崔芜最为敏感的那根弦。她咽下嘴里肉干,问道:“什么招惹杀神?他灭谁全家了?”

丁钰:“就是那个李恭!原先好像是什么河西节度使的副手,谁知他贪心不足,想着取而代之,趁着老上司病死、新上司还没站稳脚跟的当口发动政变,直接把旧主全家灭了。”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人家老节度使死了嫡长子,还有个庶子守着玉门关。听说凉州出事,兄长满门都被屠了,他能坐视不理?当即带人杀回凉州,拼死拼活,才算把李家人赶了出去。”

“那老婆子的丈夫和儿子,都是死在那时候。”

崔芜沉吟:“这庶子是什么人?”

丁钰回忆片刻:“他是河西秦家的二郎君,如今已经袭了河西节度使的位子,好像叫秦……秦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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