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最应该警惕的就是自我赞美。元康倒没有夸大其词,胜在实事求是,尽显自信。
盛槐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心高气傲的少年身上。
见他在听,元康内心雀跃,“听说您被盛老前辈收养之后一直待在分堂训练,直到十四岁拿到鹤首令,十五岁就接替盛老前辈成为老鬼。”
“你知道的还挺多。”
元康眼中闪着憧憬的光,“前辈年纪轻轻便接师任,禅柯寺上下都很钦佩前辈。我也很崇拜前辈。”
屋里暖气太足,烘的口干。盛槐饮了几口酒。元康很沉得住气,眼神跟动作故旧。盛槐并未察觉到端倪,仍在跟元康说话。
“少主让你破格进入总堂,已是特别的关照和期望。你不必再有怨天尤人的想法,踏踏实实做下去,等邓二死了你就能接替他的位置。”
“万万不敢。师父武功高强,我怎敢生出这样的想法。我只想在总堂好好历练学习,以诸位前辈为榜样。”元康显得诚惶诚恐。
心气越高的人,越是不甘屈居人下。不管表面多么天真单纯,在禅柯寺浸泡的杀手又哪是真的与世无争。在一群恶狼中当个小羊羔,多憋气。
盛槐随意摆弄酒杯,“你如果真的帮我找到柳裵,我可以让你离开邓二。”
闻言,元康心情格外激动,站起来俯身拜谢。逃出邓二的桎梏只是第一步,若想在禅柯寺站稳脚跟,甚至攀上高位,必须借助盛槐。邓二打压他那么久,这回他肯定能翻身!
盛槐再次让元康去看看柳裵回来没有。
元康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交代了老鸨,柳裵回来了会派人来告诉我们,前辈不用着急。其实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他犹豫一下,壮着胆子问:“前辈和我师父的事,是真的吗?”
盛槐端起酒杯往嘴边送,“不要有多余的好奇心。”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温酒含在口中,盛槐斜眼看他。
元康开口十分大胆,“我一直爱慕于前辈,您要不要试试我?”
“试试?”盛槐玩味的嚼着这两个字,打量面前这个面带稚气的少年。他脸上浮出嘲弄的笑,站起来,“我去楼下等人。”
元康并未阻拦,脸上是一副尽在掌握的得意。果然,快要走到门口的盛槐身形晃了一下,他有点头晕,心口燥的厉害。元康立马上前扶盛槐,关切询问,同时也在慢慢贴近。
异样的感觉升腾,盛槐甩开元康,“你做了什么?”
元康一脸无辜,“前辈你在说什么?”
盛槐勉力定神,仔细分辨对方是否在说谎。
躁动,敏感。
残余的理智被汹涌的情绪击溃。炭盆里的火爆了一声响,像是细小的机关扣在心上。盛槐清楚的感受到心底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很难受,迫切的想要得到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扶在元康的腰上。他想自己此时的样子不比刚才那个男人好到哪里去。
盛槐的眼睫和瞳孔的颜色比寻常人都要深,尽管他看起来很冷酷,目光却极为深邃,带着一种让人误会的深情。
触上那双幽深的眼瞳,元康心跳加快,伸手去摸他的脸,“前辈去睡一会,我帮你宽衣。”
“滚开!”
元康被推开摔坐在地上,没急着爬起来,装出一副讶异,谨慎观望盛槐的情况。
由于愤怒,压抑,还有室内暖热的温度,盛槐额头流下大汗。
直觉告诉他,这一切的不对劲都来自这个房间,来自于面前的这个小混蛋!
元康又想靠近盛槐,蓦然看到男人冷峻的脸上狠戾丛生。他呆立在原地,呼吸不由得停滞了。
“你敢过来,不用邓二动手,我明天就扒了你的皮!”
极强烈的震慑让元康不敢轻举妄动。下药一事已经豁出他所有的勇气,确保这一切不会让盛槐抓到把柄。眼下的情形非常紧迫,趁盛槐无法自控时霸王硬上弓,这样的想法在元康脑子里一闪便消失了。日后还要相处,他万万不敢这么得罪盛槐。
北方很早以前兴起敬奉土地神,后来这股风气降下来,庙宇犹在,祭拜的信徒少了,留下很多破败残漏的土地庙。
盛槐甩掉元康的跟踪,迎着深夜的寒风冷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钻进城外的土地庙。药效猛烈,邪火没办法用内力压制驱散。他只能忍下去,却克制不住从牙关里磨出来的呻咛。
倏然,他听到旁边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供奉神灵的案台铺有红色桌布,长布垂至地面。动静是从里面传出来的。盛槐勉强捡回一丝警觉,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到,实在糟糕透顶。
不过也有可能是只耗子。
他掀开桌布查看,一只手突如其来。
冰凉的手指就像一条毒蛇缠绕在皮肤上。盛槐浑身战栗,后背冒出冷汗。方寸之间红影朦胧,存在于此的人影宛如魅惑妖邪,让人难以逃脱也难以抗拒。
身体被猛然贯穿,盛槐痛的发抖,就像受了重伤那般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屈服的声音。
邪火的烈在一瞬间被点燃,接踵而来的是极致诡异的快/感。
夜色太暗,大多数时候都是伏身,盛槐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只知道对方跟自己同样被燃烧着,在肢体交缠间摸到对方腰上的疤痕。
彼此之间没有言及任何,不知姓名,不知来处……强健有力的臂膀与白皙精壮的身体缠合在一起,极尽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