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槐一掌劈晕了乱来的苏星雀。留宿在苏家坳的那个老头觉得身体不适,仆人来请苏星雀过去看看。柳裵出去应付,顺手关上门。
“我能让你师父暂时闭嘴,也能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盛槐拉了把椅子坐在碧荷对面,一副审讯犯人的姿态,“你还年轻,如果不想做哑巴,现在就把竹心卒的解药给我。”
恶人自有恶人磨。碧荷早已吓怕了,只能交出解药。盛槐又要了一颗毒药。
你要毒药干什么?碧荷嘴里仍被塞着,用眼神询问他。
盛槐朝她伸手,“来。”
拿到毒药,他直接塞到碧荷的嘴巴里。碧荷想吐吐不出来,因为嘴巴又被布塞住了。毒药被迫吞入喉中,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出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柳裵这时返回屋内,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让她吃了一颗竹心卒。外面怎么样?”盛槐气定神闲的等待毒药发作。
柳裵已将那人打晕丢在隔壁房间,觉得可以离开了,解药到手,她又吃了毒药,待会儿就会死,也省得他们下手。盛槐说再等等。
毒药生效,碧荷脸上爬满了青黑毒气。没想到盛槐又给她喂了一颗解药,这死死生生的,看的人糊涂。
柳裵不解,“怎么又给她喂了解药?”
盛槐说:“要是她给了假的解药,我们这一趟做的都是无用功。不如让她亲自试验看看。”
真是个奸诈的男人!碧荷短时间内吃了毒药和解药,反应有点迟缓。
盛槐没再给她嘴里塞布,她勉强撑着精力说:“你们是冲我来的,别杀我师父。”
柳裵对待这次的任务格外慎重,不想让盛槐承担一点风险。以他对沧山的了解,与碧荷之情值得商榷。就算碧荷真是沧山的情人,他今夜也必须杀了她,否则盛槐交不了差。
可他觉得试药完全没有必要,纯属浪费时间。
毒性逐渐缓解,碧荷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盛槐这才把解药收入怀中,示意柳裵动手杀了她。银针已经移到碧荷的头颅上方,盛槐忽然眼神一凝,伸手将柳裵拉过来。
窗纸几乎在同一时间破开,一颗鹅卵石擦着柳裵的脸钉进墙壁!一声裂响,墙壁碎开蛛网般的缝隙!
突然的变动让盛槐坐回到椅子里,双手护着柳裵的头。柳裵伏在盛槐胸前,此时慢慢回头看向裂开的墙壁。若是刚才没有避开,这颗石子会贯穿他的脑袋,让他命丧当场。
“救命啊——!”碧荷大声喊道。
窗纸破洞外有人影晃动,脚步声很杂,人数不少。房门被踹开,屋里屋外的人正面对峙。只需一个照面,空气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盛槐神色端严,柳裵的脸色也不好看。站在门口的一行人更是脸比锅底还黑,脸上都暗涌着愤懑。
“何少侠柯姑娘!快救救我!”碧荷沉浸在有人救命的激动中,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对劲。
这行人正是柯妘和何山鸣,其后跟着七八个桐山派的弟子。他们是来找苏星雀为何山鸣看手的。何山鸣十分敏锐,一靠近院子便感觉到杀气,这才有了刚才石破窗纸的那一幕。
久别重逢,柯妘眼眶中已经蓄满热泪,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桐山弟子愤愤出言,何山鸣抬手示意师弟们安静,看清楚苏星雀和碧荷的处境,立马让两个弟子把她们带出去,柯妘也走了过去。
比武招亲被断掌,这之后何山鸣拜访各路神医,屡次登门黄药堂,都说只能勉强恢复右手的生活机能,无法如初。圣医苏星雀虽然善名在外,柯赦忌讳她曾经的劣迹斑斑,对她抱有偏见。何山鸣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来找苏星雀试试。若是真有转机也不一定。
成亲那天,盛槐携银蝉冰茧不辞而别,柯妘为情所伤大病一场。情伤难疗,整个桐山派都在想办法让她忘却这桩伤心事。在外求医的时候,何山鸣都会把她带上,权当散心,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让柯妘身心受创的那个男人。
再见故人,柯妘心中忧痛更甚。自从看到盛槐那刻开始,她的目光就在他脸上没有移开过,委屈,心酸,埋怨,质问……她没有说一句话,红通通的双眼传递了万般种情绪。灵动娇憨的面容早已在病中变得憔悴黯淡,失去了少女本该有的生机活力。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柯妘在家人和好友的开导下可以表现出释怀,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回想。冬日白雪是他冰冷的气息,春日繁花是他柔情似水的眼神,夏季晴空是他灿然微笑的模样。
她的世界里所能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有他的身影。
柯妘不自觉的停在盛槐身边,神情凄清,“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柳裵看向盛槐。盛槐不发一言,实在是无话可说。愧疚?亏欠?说实话,这些统统都没有。欺骗柯妘的时候他已料到她会受到伤害,若她心怀怨恨想要杀人,他都接受。
“师妹!”何山鸣怒其不争,语气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