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该走了,再待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左南春和凌宇一起收拾行李,把老院也收拾妥当。
晚上快睡觉了凌宇又说去堂屋和爷爷奶奶屋里再拿一点点东西留作念想。没想到这一点点东西就拿了特别久。
左南春想想不对劲,很久没有听到隔壁开关门的声音。犹豫再三,她坐起来披上衣服,打算去客厅看看凌宇的情况。
堂屋里还有一些痕迹残留。
比如为了给停灵腾出空间,客厅中间的大方桌被搬到了耳房客卧,但那大方桌常年呆在那里,四个桌角的位置颜色比其他位置浅很多,一看就可以回想起之前的布局。
堂屋门口有一片圆形的黑乎乎的印记,是烧纸时留下的,也擦不掉了。
左南春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看,尽量不发出动静。
凌宇蜷缩着,蹲坐在爷爷奶奶的床头,靠着墙。
他脸上带着墨镜,还是之前没多久给爷爷挑的,爷爷风沙眼总是迎风流泪,他就给爷爷买个墨镜戴。
墨镜才寄回来没几天,拿到那天爷爷还很开心的戴着在监控里给凌宇展示,像个臭屁又酷帅的小孩。
眼镜下面看不清,但凌宇的袖子已经湿了一片,眼泪顺着脸颊掉下来。
左南春走到床边,合衣坐下,轻轻撑着凌宇。慢慢的她感到凌宇的身体在颤抖,一直安静无声的他也开始呜咽出声。
左南春伸手把凌宇的墨镜摘掉,镜片遮挡下的眼睛已经红肿,眼球里也有血丝,就那么无助又绝望的望着她。
“哭吧,大声哭出来。憋这么多天,你也辛苦了。”
凌宇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放声大哭。
左南春叹了口气,伸手覆上凌宇的眼睛。她的手还带着室外的凉意。
凌宇在左南春的手掌里闭上了眼睛,睫毛划过左南春的手心,温热的泪水也传来阵阵濡湿。
·
回到学校,凌宇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变化,按部就班正常生活。不过话确实少很多,会突然安静下来。还有些嗜睡,学会了抽烟。
左南春放心不下,时不时会去他家看他,聊聊天说说话。
听到凌宇主动说想喝酒,左南春也就答应了。
给左南春开门时,凌宇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你已经睡了吗?”
“没有,就是等你的过程中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左南春闪身进屋,看到客厅茶几上的烟灰缸摁着几只烟头。
凌宇把左南春让到沙发上,动作迅速地把烟灰缸拿走。
“屋里应该没味儿了吧?我开窗散了停久的。”
左南春摇了摇头。
“师姐,你会讨厌我抽烟吗?”
左南春也摇了摇头。
“师姐最近一直对我挺纵容的。”凌宇笑了笑,语气轻轻的,直勾勾地盯着左南春。
没等左南春回话,凌宇自顾自地说,“我去拿酒,师姐喝啤的还是什么?凉的常温?”
“凉啤酒。”
“ok。”
凌宇拿出两只杯子,除了啤酒,还拿了半瓶樱桃利口酒,看起来像是之前已经自己喝过了。
看着他从冰箱里掏冰块,左南春也想来一杯,“给我也搞一块冰。”
“师姐也喝这个?”凌宇晃了晃利口酒的瓶子,剩余的酒撞击瓶身,有一些酒花。
“怎么,你还怕我我醉在你家吗?”
“那倒没有,”凌宇低着头削冰块,“这个屋子的所有东西,随便你挑选。”
凌宇抬头间隙看看左南春,又强调一遍,“怎么样师姐,随便你挑选。”
“行哈,你等我喝醉的,家给你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