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月紧急刹车,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风树。
“……还玩电磁弹是吧。”关一月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有病,比如出厂检验不合格?”
她满是火药味地问候了风树,而风树也一如既往没有反驳她。
关一月喘了几口气,稍微冷静了一些,接着她调出时间看了一眼。
“这才——两个月,你来干什么?”
风树走近她,他汇报的声音一如既往,完全听不出紧张或者其他情绪,
“我来通知。”他说,“我又收了山上的能量,这次足够了。”
这大大出乎了关一月的意料和计算结果,她一时愣住了,盯着风树看了半晌,才又踩上骑行车。
“算了,你先跟我去安全屋——”
风树抬头望向远方,而关一月低头望向自己发出警报的仪器。
“您在那个方向的探测器被他们破坏了。”风树说。
“我知道——该死。”关一月骂了句,“走。”
她和风树来到她当下的临时安全点,关一月进门先开了瓶水,一口气喝干,接着才开始脱头巾和外套、防弹衣,强烈的恒星日晒令他们必须在这个温度穿得严实,好在里面早就被汗湿透了,倒也不算热。
喝第二瓶水的时候,关一月就没那么急切了,她慢慢咬着饮水口,听风树解释侦察舰能量的问题。
“……总之,人手都调来追杀您,城中防守空虚,我就去偷了肯德里克的电。”
关一月呛了一下,她的脸挂上一种想笑又觉得古怪的神情,令她面颊憋得通红,只为把嘴里那点口水咽下去而不是咳出去,最终她开口:
“你还真能出人意料。”
说完这句,关一月在房中来回两步,手中剩下的半瓶水举起,倾倒在自己头上。
凉水混合汗水顺着关一月的脸流淌。
关一月发热的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她已经明白何瑞斯是被什么事绊住了,缺电会让一个城的事务都陷入瘫痪,他铁定愤怒地把这笔账记到了关一月头上——关一月光想都会笑出声。
接着,关一月想到在肯德里克以及进入这个地方之后的行动,尽管她有三名队友,但她可一点都不敢放心。凡事必须要她算到极致,亲力而为,把可能性思考到想无可想,这种精神压力可比单纯战斗让人疲惫多了。
而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就是,她并没有可以信任的战友,信任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货。
风树或许能够信任,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人类最信任的战友,为人类奔赴前线,机器行为上的刻板更加强调它的可信度。关一月想着,但风树无视三个月的要求来找她,以及偷电的行为,都完全脱离了“刻板”的范畴。
关一月下意识压下那种想法,她现在并不愿思考风树过于拟人的地方,她更期望风树是单纯、毫无知觉的机器,好让她接下来想做的事更没有负担。
毕竟,她早早开始为这一天作准备了,无视风树在对敌上比雇佣兵更有价值这件事,把他排除在这次的行动之外,只因为关一月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再承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