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没有开空调,窗户通风,处处散着淡淡的药草味。
周瑶意的话说完,陈清仪呆呆地看着秦央,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周瑶意抬了抬老花眼镜,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说年轻人:“年轻人节制些,切莫贪凉,不要去吃冰的。”
她越说,秦央的脑袋埋得越低,幸好没有再深入刚刚谈朋友的问题。
“央央啊,我给你开些药吃。”周瑶意想说什么,目光触及陈清仪,眉眼轻蹙,很快便止住话题,笑着说:“现在不用你熬药的,我让人熬好给你送过去,早一袋晚一袋,热着就可以好。不用早起熬药。”
秦央还没反应过来,秦时砚先应声:“谢谢周女士,我会盯着她喝。”
“央央啊。”周瑶意又喊了一句,惊得秦央如同受惊的小鹿,“奶奶。”
周瑶意示意她将另外一只手也拿上来,“我再给你看看,最近去哪里了,也不见你过来看看我。”
周瑶意与丈夫离婚后就不爱去秦家,每每都是晚辈隔三差五地来看她,秦央以前跟着父亲过来的,长大后便会自己过来玩儿,哪怕是忙也会一月来一回。
自从她出事后,三月都没有过来,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老人家总是喜欢晚辈来自己跟前热闹,周瑶意问过以后,瞥了一眼秦时砚,话语里的味道就跟着变了:“秦总也是稀客。”
“最近得空,我便来看看您,顺便接央央回去。”秦时砚面上冷静,似乎没有理解到周瑶意话里的意思。
然而一旁的陈清仪眼波流转,声线平直:“我昨日去秦家,并未见过秦总,说你出国了,原来这就是外国,”
“听说你要和我大哥的女儿结婚?”秦时砚脾气不大好,不愿受委屈,得了讥讽就要怼回去。
提及此事,秦央没有反应,正在懊恼周奶奶说的事,反是周瑶意咦了一声,“那个孩子回秦家了?”
“您没见过?”陈清仪也露出疑惑。
周瑶意摇首,意味悠长地说一句:“我见不见无所谓,她见过她爷爷就行了。”
一句话说完,三个晚辈心知肚明,周瑶意不勉强她们,转而指着秦时砚:“小七,坐下,我给你试试。”
“周女士,不用了,我、很好。”秦时砚都被惊到了,惯来平静的面上浮现一面尴尬之色,她想逃,秦央岂会放过她。秦央立即起身,转而拉着她坐下:“小姑姑,试试。”
“还喊小姑姑?”周瑶意瞅了瞅面前的孩子,新谈的女朋友不是秦时砚吗?
老人家的指尖搭上秦时砚纤细的手腕,办公室内漾过一阵夏风,无端让人燥热。
时间在指尖上流逝,周瑶意的眼神开始飘忽,看看秦央又看看秦时砚,不得不说一句:“看来你最近很忙,没怎么休息,你也不用吃药,回家闷头睡两觉就好了。年轻人啊,注意节制,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随便熬夜,该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
一番话,让秦时砚陷入窘迫中,秦央先是沉默,到底是关注她的身体,不免多问一句:“奶奶,她经常熬夜吗?”
“你这个熬夜是指的哪个熬夜?”周瑶意摘下老花镜去看自己的呆孙女,熬夜可是分很多种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种?
秦央先是发呆,很快反应过来,晚霞般的绯红悄悄爬上脸颊,“我说的是加班工作。”
“我怎么知道她熬夜是干什么去了。”周奶奶没好气地回孙女一句,女朋友干什么,自己不知道还来问她?她说:“我只是中医,不是监视器,管好你自己的身子,切勿大悲大喜,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外面待不下去就来我这里,不要为不必要的人或事伤心。”
秦央被说得无地自容,再也不敢问了。周瑶意看向陈清仪,转而换了一副慈爱的面容,“你没告诉我你要和秦家大房的女儿结婚,要不然我不会代你引见央央的。你既然要结婚就别来招惹央央。”
陈清仪面上也浮现一层尴尬的红晕,浅浅呼吸了一口气,随后摆正了态度:“周奶奶,我想结婚的对象是央央。”
“她不是秦家的女儿了,只是我的孙女。”周瑶意笑呵呵地回答,随后牵起秦央的手,说:“你俩都走吧,我留央央住一夜,家里的猫啊狗啊自己照料。”
她说的话,总是带了深意,陈清仪听不明白,但秦时砚明白了。秦时砚看向陈清仪,目光凛然:“陈小姐,我与周女士有话说,你先走?”
“好。”陈清仪点点头,面容素雅,优雅地与秦时砚点点头,转身离开。
在她走后,周瑶意轻叹一句:“其实陈家这个小姑娘也挺好的,有责任心,心地善良,长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