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卖部后面是三间瓦房,背临湖水,景色、环境都不错。秦央环视一圈,外婆抱着西瓜走出来。
“先吃点瓜,等我去做晚饭。”
“外婆,不用忙了,我去做。”秦央从她手里接过圆滚滚的西瓜,放在案板上,“我不想吃,别因为我来让你这么忙,前面不要照应吗?”
外婆抓住秦央的手,一再打量她,满面慈爱:“你长得真好看,听说你是舞台戏曲演员?”
秦央莫名心虚,她已经不是了,放弃原来的梦,她什么都不是。
“外婆,我来做晚饭。你去前面忙,好不好?”秦央避开这个话题,不想让自己的困境也困住老人家。她看向前面,“好像有人来了。”
前面有人招呼一声,外婆喊了一句,“自己拿。”
随后她搬了凳子要与外孙女细细说话,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她询问秦央近日的情况,秦央不好多说,只说一切都好。
她询问着亲生父母的情况。老人家顿住,随后叹气一句,道:“走了好几年了。”
“央央,不要惦记过去,她们欠我的,但你不欠她们,不能怪你。”她笑着拍了拍秦央的手背,“十岁的时候,你妈妈发现小茗不是她的女儿,她知道抱错了,也去医院找。”
“她说她不会亏待茗,害怕你被人欺负。她可以善待小茗,也希望那家人可以善待你。”
秦央愣了一下,可是裴云霁那晚却声嘶力竭地说她是害人精。
外婆的目光定在了秦央的脸上,她蹙眉,脸色微变,她有很深的心事。
“央央,她们对你,是不是不好?”
“很好。”秦央说得斩钉截铁,心口有些疼,分不清是怎么疼,总觉得心口空了下来,被人挖去一块。
她不在乎裴云霁对她的态度,在意是秦时砚的做法。
她朝着外婆笑了:“我陪您几天,看看您好不好,我想去爸妈的坟上看一看,可以吗?”
“可以呀,我去做饭,你自己玩,别去水边啊。”外婆站起来,像嘱咐孩子一样嘱咐秦央,“那个跳板也别去,前几日下雨有青苔,踩着湿滑。”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去切西瓜,将最大的那块递给秦央,然后自己去厨房做饭。
小卖部里来人了,老太太站在门口喊秦央:“央央,你去看看,上面都有价格的。”
秦央被迫做起小卖部的主人,这个时候都是来买调料的,附近的人都认识,陡然见到她,一眼就看出来。
“你是康家抱错的女儿?”
秦央微笑应答:“是呀,您要这个,给您?”
对方看了她一眼,拿着酱油走了。
走了一拨人便安静下来,秦央去打了盆水,细细擦拭货架上的灰尘,小卖部靠着马路,车子过来,尘土飞扬,货架上都是灰尘。
夏日的天色黑得晚,七点多的时候才会彻底黑下来。
密码锁滴滴滴响了几声,秦时砚推开门,门内一片漆黑,说明这间屋子里没有人。她伸手开了灯,啪嗒一声后,一只猫儿扑了过来,亲切地蹭蹭她的脚踝。
秦时砚迟疑地看着笨笨,下意识喊了一句:“央央?”
她将包放在玄关,像往常一样换了鞋,走进卧房,卧房里空荡荡,她看着角落里摆放行李箱的地方,也是空的。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空空的角落,眼睛忽而疼了起来,她后退一步,转身走出卧房。
笨笨不进卧房,见她出来后扑了过来,她不想去搭理,没时间去哄猫儿。
她拨通了秦央的电话。
没有反应。
她有耐心,一连拨了五六通电话。她不敢放弃,不遗余力地去试试,终于,屏幕上浮现接通的画面。
秦时砚茫然的眼里浮现希望,小心翼翼地询问:“央央,你在哪里?”
“你来过的地方。”
秦央的声音过于清冷,让人不寒而栗。秦时砚迟疑了下,极力回想着,一下子就想到,迫不及待地询问:“你在茶山脚下?”
没有回应。
秦时砚莫名用力,将手机抓得很紧,似乎自己微微松手,通话另外一端的人就会跑走了。
她不能催,不能逼迫,只能故作冷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