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地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依萍的影子在雪幕里一闪而逝。但如萍突然绽开的笑容像团篝火,将那抹虚影烧成灰烬。书桓伸手擦掉她脸颊的泪,触到的皮肤冰凉,却让他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
如萍笑了,眼泪却掉下来:"那......我们试试?"
书桓看着她冻红的脸颊,点了点头:"好。"
当依萍终于拆去手背上的输液贴时,绥远的风雪早已将两个人的命运改写。
“依萍,你好好检查下,别把东西落在这里了。终于可以出院了,这几天我可是胆战心惊,生怕佩姨突然跑去我家。”方瑜忙碌地收拾着出院行李。
“辛苦你了,我的大小姐。”依萍俏皮地眨巴着眼。
“恢复的怎么样啊?”既明走进病房,穿着蓝色的运动外套,右手还拿着一沓文件。
“既明,你怎么来了?”依萍震惊道。
“我掐指一算,你今天要出院,所以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
“我去问问护士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们聊。”方瑜三步并两步跑出房间,还冲着依萍眨眨眼。
“这是我来医院的第三次,老听你朋友叫你依萍,哪个‘依’啊?”
依萍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鸟依人的依,像现在这样吗?”停顿了几秒钟,突然站直说道“还没正式的介绍过自己,我叫陆依萍,依靠的依。”
“依萍…真好听,我这里有华明唱片公司的试镜机会,你要不要去试试?”既明递过文件。
“华明唱片公司?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依萍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秘密——”既明漏出一抹微笑。
“看来我们之间的秘密有点多哦?”依萍双手交叉,歪着头看着既明。
“那就留着以后慢慢问,我的车停在下面,一会儿送你回家。”
“不用了,太麻烦你了。”依萍慌忙拒绝。
“你也不想你妈妈担心吧,没事的,我现在把包拿下去,大门口等你们。”说着既明拎起床上的包,往门外走去。
依萍拿起床上的文件翻阅着,最后面是一份报纸,封面的照片像蒲公英吹进了眼睛,刺的生疼。
"战地温暖,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文字下,书桓和如萍在帐篷外紧紧地抱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报纸边缘,油墨在指腹留下淡淡的青黑。她突然想起那个装满露水的早晨,书桓也是这样抱着她,说她的眼睛比黄浦江的晨雾还好看。也不知过了多久。依萍冷笑了一声,随手把报纸折成纸飞机掷出窗外。
那架纸飞机在风中打了个旋,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最终落在既明脚边,只剩“何”与“萍”两个墨字紧紧相依,像一对被命运硬生生拼凑的怨偶。
既明弯腰拾起,指尖轻轻抚过“何”字,指腹下的铅印微微凸起。他盯着那两个字,目光暗了暗,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窥见了某个隐秘的真相,又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棋局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