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虫族以星际中各族的血液为食,而人类的血液更是因为其身体无害的特性,对于虫族们的吸引力相较于其他种族更大,闻起来也更加具有诱惑力。
此时方时言的指尖只是微微刺破,露出来的血液便将重檐的目光和感官立刻吸引过去。
但是重檐并非虫族中那些并未进化神智的底层工虫,并不会径直失去理智猛扑上去,因此仅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吞咽频率和虫齿的显露。
巨大的利刃状的虫齿从人类的犬齿位置长出,唇角拉长至人类面孔的颧骨处,虫齿得以毫无阻拦地露出。
重檐的面孔逐渐变得怪异狰狞起来,而方时言仍然是一副低头认真观察的模样,仿佛只是出于某种研究的目的,对此变化毫无感触。
方时言抬手抚过齿尖,感受着自己面前的虫族似乎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某种欲望。
对方将原本尖锐的部分都变得圆钝起来,无论方时言如何加深力度,那道伤口始终都并未加深,只是在别处留下浅浅的白痕。
但是面前的人的目光不似他表现出的那样平静。
他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渴求,被刺激虫化后的面容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原先还拥有人类特征的面孔转眼便变得非人起来。
【话说他干嘛一直盯着我的手?】
方时言将自己破了道划口的手指在对方眼前来回晃动着,就像是拿着逗猫棒逗猫似的,看见对方的反应还觉得颇有乐趣。
眼前的人眼瞳已然全黑,但是却能察觉到对方的注意力一直随着他的动作在游走。
系统默默补充设定:【这个世界虫族是能够吃人的,也很喜欢人类的血液。】
【哦。】
方时言应声,但是逗弄对方的动作不改,伸手将冒出的血珠按压着对方的唇瓣按压,随后又收起。
“吃掉吧。”
方时言垂眸确认自己的手指伤口已经愈合,随意地把手指来回一展,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仍由重檐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移动。
重檐立即伸舌将唇瓣的血迹舔除,长有倒刺的舌面上还在恋恋不舍地刮弄着伪装出来的人类皮肤。
方时言指尖的伤口愈合,重檐闻见的那股诱人的鲜血味道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得在口中默默地舔舐回味。
属于虫族的那面被强行唤出,等待理智恢复之后重檐才惊觉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但是方时言并未示意让他收回虫铠,重檐便只能吮着舌根处残留的香甜的血液气息,一边分神盯着方时言悬在半空的手腕。
方时言的手腕轮廓流畅,青紫的细管分布清晰,让重檐可轻易联想起方才尝过的味道。
他无法停止吞咽的动作,只能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
只有方时言能够听见的系统声音响起。
【提醒,您的幸运色狼buff已发作。】
之前系统那不大正经且充满幸灾乐祸的提示声陡然变得正经起来,几乎让方时言觉得有些陌生。
但是他无法控制的手部动作却做不了假,缓缓的下移,落点是腰部的地方。
buff无法违抗,但是却能够在顺应之后做出些改变。
方时言心思一动,手部的力气加大了几分。
“抱歉。”
方时言忽然没头没尾地说出一声道歉的话语,手掌落在重檐腹部一侧突出的虫铠,指尖微动,虫族那引以为傲的坚硬的铠甲便缺了一块。
虫族的虫铠链接者痛觉神经,但是方时言的动作太过轻巧,几乎让重檐忽略了那股冲上心头的疼痛。
他从来被教导,虫铠永远只能被敌人打碎。
而此时,方时言持着他的虫铠,附身看他的眼神令他浑身战栗。
“冷静下来了吗,”方时言仍由虫铠掉落至地面,似笑非笑地看着重檐,“想起什么了?快说吧。”
被鲜血冲昏脑袋的重檐终于在巨痛之下找回了全部理智,他压抑着自己反击的本能和因痛楚而难以克制的抽气声,回忆着自己昨日组织好的说辞。
重檐的思绪还是破碎成一片,但是理智让他还能将所有的话说出,只是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大概就是昨日想的内容,其中都是些一成不变的东西。
“嗯。”
方时言听完,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平直的嘴角弧度不显,灰眸在灯光的反照下显得格外的明亮,比平时看上去竟然多了几分包容的宽和感。
平日里的方时言看起来总是不大高兴,随身携带的冰冷气息会劝退每一位试图靠近他的人。
但是重檐从此时的方时言身上感受到几丝说不出的温柔。
再恍惚之间定神一看,方时言明明还是一脸冰冷的模样,那种莫名的温柔自然也消退了。
重檐只觉得自己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中,看花了眼。
方时言直腰起身,聊胜于无地听完重檐的话语。
话语中的内容大抵便是虫族先能够帮助他拜托王室的监视和这座学校的束缚,并且之后让他能够离开主星,避人眼目地进入到真正的星际当中,获得自由。
当然,这一切都拥有着前提条件。
虫族需要方时言以自己的力量为代价,在必要时候需要响应虫族的应征,在前线帮助虫族夺回失守的星球,对抗星际人类。
虫族只以为方时言被星际人类的规则所束缚,因此想要以一种微不足道的代价帮助他,再利用他。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方时言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方,他是规则之外的人物,他本就不需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方时言未对其中的任何条件做出回应,只是开口说道:“即使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能够做到。”
和虫族想的不同,他对于虫族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虫族的忽然出现,不如说只是提点了方时言,告诉他究竟能做些什么。
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在他眼中摇摇欲坠。
方时言的反应在重檐的预料之中,并不热烈的反应,看起来似乎对一切都没有企图,偶尔看向别处的目光都带着居高临下式的不屑。
方时言对于虫族莫名堆砌出来的自由似乎不屑一顾,因为他本身就可以获得。
而这种自由,却正是重檐所向往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