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就是欧阳迟的书房?”
明玉气势汹汹的走到书房门口,身后跟着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的明月。
守在书房门口的书童连忙将人拦住,动作虽然强势,但是神情却仍然恭敬,低眉顺眼的给两位行礼。
“你们两个,把门打开!”
“王妃娘娘不可!”其中一人拦在门前,将她们阻于门外。
明玉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神冷冽,“若我执意今日要进去呢?”
“王妃娘娘,书房里有公子的重要物件、各类公文,都是朝廷机要,您是怀王府的王妃,于礼不合,求您别为难小的们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
话落,明玉后退两步,似是不打算进去的样子,两位书童刚松一口气,就听这位突然到访的怀王妃道,
“我进不得,你们的少夫人不是外人,总该进得吧。”
俩书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旧是挡在门前不动弹。
一直未曾说话的明月站出来道,“怎么,我自己府上,我夫君的书房,我这个做夫人的,还进不得了?”
两个书童冷汗津津,“少夫人,实在是公子吩咐过,除他以外,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
“是吗?”
话音一落,一声清脆的掌掴声骤然响起,接着又是第二声。
两个书童的脸均偏到一侧,感受着面部火辣的疼痛,愣在原地。
明月自嫁到欧阳府之后便一直是温吞的性格,谁也没想到她会亲自出手掌掴下人。
此刻明月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发颤,掌心同样也是火辣辣的疼。她眼眶泛红,呼吸急促,连带着那只打人的手也在轻轻颤抖,仿佛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的举动。
俩书童忙下跪在地,垂着头不敢看这两位金贵的主。
也是这时候,他们听到少夫人嘲讽般说着,
“夫君居然说除他以外谁也不能进去,可我之前分明就进去过。”
“怎么可能?”其中一个书童抬起头来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月对着他笑了笑,“怎么不可能,只不过你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了。”
她站在门口,指着那书房里能看见的一角,“你瞧,那里有一只姑娘家常带的珍珠耳坠,定是我落在里面的。”
两个书童齐齐往后望去,果然看到地上一角躺着只珍珠耳坠。
明玉看他们两个面色为难的样子,在旁轻飘飘说道,“从前在闺中时,我记得三妹妹并不喜欢这种样式的耳坠,怎么如今倒是变了?
莫不是,这耳坠压根儿不是三妹妹的?”
明月:“二姐姐真会开玩笑,夫君书房里出现了女人的东西,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她垂眸质问跪下的两个书童:“你们俩说说看,公子可有带其他女人回来?”
见书童久不做答,明玉故意拉住明月的手,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三妹妹,欧阳迟若是敢对你不好,我这做姐姐的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立马回去告诉殿下和爹爹,让他们为你做主。
比如,故意找个错处让他外放两年吃吃苦头,还是很简单的。”
这话就是故意说给那两个书童听的,他们心下胆寒,万一怀王妃真的因此责怪于公子,他们俩兄弟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当即松了口,“王妃哪里的话,我家公子与少夫人恩爱有加,定是没有带其他女子回来过,更遑论进书房了。”
“有没有,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明玉轻轻笑着,就这样直接牵着明月的手一块儿进去了。
两个书童也不敢再拦,只是看人进去后,其中一个立马便离开了。
应当是给欧阳迟通风报信去了。
***
明月没进过书房,竟不知这书房居然这么大。
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
明玉对明月道,“我们分开找快些,必须赶在欧阳迟回来前找到。”
明月点头,转身走向书案,快速翻动起堆叠的书卷。
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明玉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书架,也一点点翻找起来,忽然脚踩到什么,蹲下身,指甲划过地板的缝隙,停在了某块稍稍松动的木板前。
明玉伸手将木板掀开,露出里面巴掌大的暗格,那里藏着本厚厚的账簿。
“找到了!”
忽的听到明月突然轻呼。
这些令人羞耻的画像再次出现在眼前,明月简直多看一眼都觉得脏,房内的熏香仍旧点着,这是欧阳迟的习惯。
他总说,沉香檀木的味道令他心安。
拎起画像的一角在香炉中借了个火,火苗自画像下方燃起,沉香中参杂着纸屑燃烬的味道,的确让明月觉得心安。
火舌逐渐将过往的晦涩阴暗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