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康却畅通无阻,轻车熟路,领着黎苏一直往前走。
直至深处,才停下脚步。
黎苏刚想开口,视线就被眼前一幕牢牢攫住,震撼不已。
山林中,一颗巨木静静伫立,粗壮的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枝叶繁茂。
绿叶层层叠叠,风拂过时,露出底下颗颗圆润饱满的“绿宝石”。
竟是一棵结满果实的野生青梅树!
黎苏惊叹:“太美了!”像是遗落人间的仙树!
不过,有一点,他不太明白:“之前勘察的时候,我们不是将两座山完完整整走过一遍吗,当时怎么没看见这棵树?”
“估计是结界。”初一解惑,就是不知是上古遗留,还是眼前的绿茶猪搞出来的。
不管怎样,天降大礼,黎苏还是很高兴的。
他摩拳擦掌,盯着树干上下打量,琢磨待会儿该如何落脚,才能一气呵成、顺利登顶。
还未研究出个所以然,初一已经展翅,飞至枝头,啄下一枝青梅送到他面前。
黎苏没接。
初一歪头,出声提醒:“啾?”
听见喊他,黎苏才如梦如醒般,愣愣伸手,将青梅接下。
初一原路返回,再次飞身去啄。
此时,后面传来一道迟半拍的感叹声:“哇,初一刚刚好帅!像个给我递黑卡的体贴霸总,哈哈哈!”
黎苏口中不住夸赞,手下动作飞快,迅速打开相机,“咔嚓、咔嚓”拍摄,记录下初一的飒爽英姿。
在一句句不要钱的称赞声中,初一干劲满满,来回搬运,很快就将竹篮填满。
竹篮里,大小不一的青梅微微泛黄,酸意萦绕,扑进鼻腔,让人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黎苏挑了个看起来最熟的,随意用衣摆擦下表皮后,凑近轻咬一口。
“怎么样,酸吗?”看着面无表情的人类,两小只仰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黎苏没吭声,从篮里又翻找出两个最黄的,不由分说,就往他们嘴里塞。
下一秒,三张扭曲的脸同时出现:“好酸!”
一丝似有若无的清甜,裹挟浓郁的酸涩味,在口舌上迅速蔓延,让人牙根发酸,忍不住皱眉。
果然,不管外表长得多么仙气飘飘,青梅该酸还是酸!
初一龇牙咧嘴地吐舌头:“又酸又涩,一点都不好吃,干脆丢掉算了。”
黎苏宝贝地抱紧竹篮,摇头拒绝:“那多浪费,都是你辛苦摘的。”
“可是太酸,也吃不下啊。”初一不理解。
“可以做成腌酸梅,或者青梅酒?”酸梅干也不错,晕车必备。
听见可以二次加工,初一立马来劲:“那篮里这些够吗,需要我再去摘点不?”
“够了,再多也装不下,大不了咱们下次再来。”黎苏乐呵呵的,摸摸不嫌酸、还在埋头吃青梅的小野猪,“到时你再帮忙带路,我付引路钱,好不好?”
“哼唧。”当康点头应下。
竹篮满满当当地拎上山,又沉甸甸地拎下去。
青梅洗净晾干,挑去果蒂,一层冰糖,一层青梅,交叉放入干净无水无油的密封罐里,倒入白酒,密封保存,几个月后即可饮用。
那时正好是夏日,酷热难耐时,来上一杯酸酸甜甜的冰镇青梅酒,清凉爽口,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舒坦。
做完盛夏特调,黎苏又马不停蹄地投入老少皆宜的零嘴制作中。
粗盐揉搓青梅,杀青去涩后,刀背拍裂,放入盐水中浸泡一夜。第二日换成凉白开,反复三次,捞出晾干,更换成冰糖水浸泡,同样反复三次,而后冰箱冷藏,腌渍几日。
腌制过的青梅,酸酸甜甜,清脆可口,瞬间成为初一的心尖宠,每日抱着玻璃罐不撒手的模样,惹得黎苏又是一场笑。
***
忙忙碌碌,地里田间,又过几日。
这天下午,杨表哥难得上门,送来一大把草叶。
看着那堆熟悉的树叶根茎,黎苏恍然:“我都没注意,都到这时候了?”
杨表哥扬眉:“知道你没准备,所以我妈特意多摘一份,让我带过来给你。”
黎苏笑着收下:“替我谢谢徐姨。”
“自家人,客气啥!”杨表哥大大咧咧摆手,随后话锋一转,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听说周边几个村子商定,要在当天联合举办歌会,到时咱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好啊,”黎苏爽快答应,“之前一直没机会参与,正好这次去开开眼界。”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来接你。”说完,杨表哥转身就走,步履匆匆,也不知在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