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狗系统要么在强制走她剧情,要么在迫使她不能崩人设,弄得她不仅心力交瘁,还费时费力难以完成,好不容易来了个送分任务,是以她兴奋问出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有奖励吗?”
系统响应了一会儿,终于给了一个善良的答复:“有的。”
这句话刚落地的那刻,周献鱼就感觉手中突然个东西,那物通体冰凉,形状摸着,像是……一把剑?
“这把剑能做什么?”周献鱼向系统询问。
系统谜语人上身,道:“不可说。”
这短短三个字,却叫此物立刻听上去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东西。周献鱼试探着摸了摸,便见原本闭着眼的谢应容突然从喉间滚出一声闷哼。
不会吧?
她不敢相信方才一闪而过的猜测,不死心地又摸了摸,就见谢应容冷淡如水的面庞,如水中坠入石子般碎裂开来,随后他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身体一抖,侧过了脸。
周献鱼住了手,她已经从这枚小道具之中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恶趣味。手中握着烫手山芋,却不敢再动一下,她怀疑要是再这么摸下去,等一下轿子真的会有人停下他们的轿子问他们在做什么。
而谢应容则在方才半刻魂魄飞天的快感里脑内空茫,只觉得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被人攥在手中,一股电流自上而下穿过全身,他不习惯这种感觉,几乎是直觉般望向了轿内的另一个人。
周献鱼看着他如冰碎玉的脸上染上了薄红,很是心虚,不敢同他对视,只好转移话题道:“谢应容,你知道苍山在哪吗?”
谢应容向来是你问一句,他看心情回一句,而这次居然只是顿了一会,便开口答了:“苍泱泱茫茫之山,应在临海北面。”
周献鱼没料到他真能答出来,起了求真问学的兴致,忙凑上去问道: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那里吗?”
“好玩吗好玩吗,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是不是真的?”
“哪里是不是离鬼市很近?”
“应当很近。”谢应容被她吵得耳朵疼,想着回她一句好止住她的口。
谁知这句骤然打开了周献鱼话多的真实本性,根本收不住,变本加厉地在他耳边又说了好多话——即使他只回了寥寥几句。
他有些气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了二人之间过分贴近的距离。
谢应容心头突地一跳,不大确定的地想到,周献鱼……她好像,变了?
变得忘性极大,不仅不再对他动则打骂,关进地牢,与此相反,对他嘘寒问暖,关心则乱,她连干衣诀都能忘。
明明发生了那些事,她却看上去一点也不计较,朝气如初,好似没有半点记仇的心眼。
是个蠢货。他不动声色地想。
正在周献鱼说得兴致勃勃,口干舌燥之际,突然听得脑中传来系统声响——目标好感度好感度+10。
周献鱼不可置信地望进了谢应容那双眼,心里的小人简直要敲锣打鼓起来,高岭之花终于加了好感度,可不得热烈庆祝一番吗?
许是她眉间神情过于生动,谢应容眉头微微皱起,带着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妙情绪,疑惑道:
“周小姐,不知你笑什么?”
周献鱼正要回话,便被眼前倏然一亮豁然开朗的景色晃了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远处一座高山笼罩着淡淡白雾,覆着片片青翠葱绿的树木。他们所乘坐的轿子正在此问的同时自云层之间穿梭而过,似一条游鱼,与来往的飞鸟碰面。
周献鱼惊喜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飞轿”上看飞鸟,她给谢应容指着一处:
“谢应容你快看,那只游波真好看啊,那只仓庚也好看啊,这只白凤也不错……还有——”
不知这句话戳中了谢应容哪处心窍,他破天荒看了窗外一眼,回了她一句:“周小姐,我倒是觉得不过如此。”
周献鱼刚要撇嘴表示不满,下一刻却突兀地顿住了。
谢应容的眼睛颜色变了。如果说谢应容的眼睛是天生的隐隐含绿,像一块透着绿点的黑色石头,现在就是通体碧透的玉石,是显而易见的青。
古怪的青色从他那双眸子里涌现了出来,昭示着他力量的微微失控。谢应容自己也未曾料到,他只觉胸中突然一闷,怎么也忍不住喉间那口腥甜,一下吐了出来,雪衣又染上斑驳点点。
周献鱼则被他这阵势吓得呆住了一瞬,连忙扶住他将要倾倒的身躯,嗓音带着焦急:“谢应容你怎么了?”
正在此时,轿子的布帘突然被人掀开,周煜带着满身大汗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喊道:
“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