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父?
周献鱼头疼极了,在脑中不断又仔细搜寻了一遍记忆,终于断定原著关于这部分的内容着墨少得不能再少。
少得她绞尽脑汁,也如上考场一般空空白白,根本想不起来。
系统径直打断了她的无奈扶额,贴心提醒:“有伏笔的。”
透明的系统面板显化在眼前,出现一句:“生父是个出身高贵但如雪般的冷美人,母亲则是名动天下热烈如火的一方剑修,二人被迫联姻,相见时机未到却已相识,这才成就了一段孽缘,诞下了谢应容。”
孽缘。
这短短两个字如一根棉花似的针,针虽微小,到底还是慢慢疼了起来。
像谢应容的父母这样的出身除非是发生大变,否则无论无何,都不该狠心到能抛弃了才是婴儿谢应容。谢应容自有意识以来便无父无母,机缘巧合在周城被周父周母收养后,转头又被她这个大小姐又虐待了大半年。
仔细想想,这世上似乎除了周霜玉因性格直爽待他好了一些,他再没有受到半分善意。
周献鱼在心中暗叹:难怪他会黑化了。
画魅娘娘瞧她一直呆呆站着不出声,以为她是被那些话给吓傻了,登时起了坏心眼,只见她随手将算盘收入囊带,伸出尖尖的指甲想要碰她的脸。
而在她伸出手指刹那,周献鱼用力摇动了袖中的铃铛。
“叮铃——”一声清越的脆响,却如沸水烫身般炸开了满街的寂静。
鬼街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情形太过可恐,周献鱼不自在瞥了集市上状若癫狂,满是四处奔跑撞倒摊物的鬼群。
画魅娘娘原本云淡风轻的神色早在铃铛响起那刻便变了,此时她仪容尽失,自顾不暇,躺在地上捂着脑袋不断敲打滚动。
此情此景实在可怕,周献鱼根本不知道这铃铛究竟能持续多久的效果,她直觉画魅娘娘要是清醒定会找她麻烦。她赶紧直接一个纵跃跳下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飞快地往鬼群密集之处跑去。
画魅娘娘被脑中的尖锐刺得生疼,指甲挠得满脸是血,那铃音随着人远去渐渐停了,这才缓过来。
想起刚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之后,她顷刻便神色狰狞,目露凶冷,涂满红脂的唇张开嘶嘶了几下,仿佛要吃小孩,她抚着自己的抓红的脸,恨恨道:
“刚刚那小鬼什么来头,竟会有清音铃?”
她神色扭曲,转头冲那青灰色跪着的小鬼吼道:
“去把那小鬼找出来抓了,不管怎样,今儿个我画魅娘娘一定就要把她片了涮肉放十三香!”
小鬼才不敢惹她,连忙恭恭敬敬道了一声“是”,接着又低低开口询问道:
“启禀娘娘,那晚上的珍宝大会——”
画魅娘娘极其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恼火异常:
“抓个不入流的小鬼能耽误多长时间?连这点小事都来问我,养你们吃干饭的?!”
小鬼连忙点头道对,心中再叫苦不迭也不敢说话了。
画魅娘娘走了,不过她的出场仿若鬼街开幕的讯号,她一来一走,街上便慢慢活了过来。
阴凉苍冷之处,周献鱼低着头在鬼群中穿梭,路过一个汤子粉铺时,没忍住站着瞧了一会儿。
只见那鬼将骨灰混着骨灰水搅和匀了,揉成团子下锅煮熟了这就算一锅汤好了,虽然食材奇葩了些,但不妨碍卖相的确不错。
周献鱼正心中感慨,转眼就听见了隔壁犄角旮旯鬼们在谈论画魅娘娘要抓她的小道消息,吓得她转头欲走,却冷不丁地撞上了一个“鬼”。
这下是“真”夜晚撞鬼,但周献鱼唯恐生变不敢抬头,低着声道了歉后,便一言不发地要继续向前逃。
却在经过这鬼时的下一刻被它生生扯住了,铁箍似的手握住了她手腕,痛得她心中大呼一声卧槽。
周献鱼这下不得不抬头,露出她那张刻意观察装扮过的,是同这鬼市一类作派的青灰疲惫虚脱色号脸。
这下却将在场围观诸鬼皆是吓了一大跳,只因鬼街居然没有镜子摊,周献鱼下手没轻没重,将自己脸色涂了个满脸青紫,这副惨状在鬼街也难以见到。
顶着众鬼或谴责或惊惧的视线,周献鱼深感压力。这是,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这副青鬼似的面孔下传来,小心翼翼问道:
“周献鱼?”
这一句问得周献鱼骤然一懵,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天呐,是男主,是姜修寒,是便宜哥哥是正派是好人!
终于遇到个熟悉的人而不是鬼了,如果可以,周献鱼简直要放鞭炮来庆祝了,但姜修寒则是在得到她肯定的点头回复后,选择了不说话,只一昧地拉着她一处僻静地方走。
周献鱼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牵着她走到了一处黑漆漆的安静之地,刚停下了,她就垂下了脑袋静静等着他的盘问。
远离鬼群,姜修寒果不其然连珠炮弹似的开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你怎么来此处的?母亲知道你来了此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