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坐在上面,青莲般出尘庄重的脸庞中,透露出满意的笑容。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头磕到了一起,引来了众人大笑。
“哈哈,好了,别笑了,送入洞房。”
初曦的双胞胎妹妹,萧行芷道。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但是她们已经互认为姐妹了。
在萧行芷的身旁,是她的夫君,季轻昀。
季轻昀来到了长安备考,准备来年的春闱。
萧行芷和季轻昀开了个脂粉铺子,用于维持生计。
同一日,玄清郡王与萧乐姝也定亲了,然而初曦并不关心这些。
大婚当夜,初曦静静地坐在床榻上,周围都是大红,她的心情欢喜中又夹杂着忐忑。
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多坎坷了,如今的婚礼这么顺利,反倒让她不安。
为了顺便将孟年倪的势力一网打尽,她当时特意没有抓他,可他若是不来婚礼上闹事,会不会是在布置着更大的阴谋?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白日初曦的婚礼,沈夜尘虽然没有在明面上出席,却在角落里观看了全程,忍不住喃喃自语: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如今她并非真心爱慕顾远昭,只是因为她一时被男色迷住了双眼,误以为这就是爱。
顾远昭看着似乎是个靠谱的,可为人过于沉闷寡言,不开口是个蚌,开口又能气死人,年纪这么大却不知道怎么疼人,再过两年腰就不好了,又怎么会给她幸福呢?
再说顾远昭与我为敌,做人不识抬举,迟早是要自取灭亡的,与其后来成个寡妇被人耻笑,倒不如现在就帮她一把。”
其实就算是不拿着初曦当借口,他也知道,今夜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因为女皇派了一批暗卫埋伏于顾府四周,而宫内的千牛卫统领,已经换成了他的人。
可以说,这个远道而来的孟年倪,其实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不好了!着火啦!”
几十个草垛子被人疯狂投到了后院,不知是谁又扔进来一堆点燃的火折子。
后院燃起了熊熊烈火,宾客们鸟作兽散,四处逃走。
“是谁怎么缺德,竟然在人家新婚夜放火?”
“会不会是顾大人以前得罪了什么人?”
“别说了,赶紧离开!”
这边,顾远昭让大理寺的手下有条不紊的从后门驱散宾客,另一边,他飞到了新房的屋顶,拿着刀等候着敌人的到来。
月黑风高夜,这些黑衣刺客就仿佛是沉默的乌鸦一般,成群结队的将新房围个水泄不通。
初曦戴着华丽的头冠,在新房弹奏了一曲西戎的民俗小曲,抑扬顿挫,哀伤之情,顺着指尖的波动而传出。
这一百名心腹虽然武艺高超,却也跟着孟年倪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出了西戎,来到了这里。
却仅仅是为了一个草菅人命的皇子复仇。
随着琴声,还要泣血的女声传来,声声索命,这些人也或多或少听说了二皇子修建化琴池,以及在化琴池中所投入的那些无辜女子。
谁都有妻子妹妹,将心比心,谁又愿意为这样一个恶人报仇?
他们的斗志一消再消,最后或被俘或被杀。
这场仗很快就结束了,对于初曦来说,他们确实打胜了,可在人生中十分重要、或许只有一次的新婚夜,她却要应付这些,故而这也算不得什么高兴事。
更令她感到惊愕的是,此刻皇宫正蔓延着弥天大祸。
皇宫着火了,还伴随着喊杀声,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初曦一把摘掉了头冠,又将繁琐的新娘服褪了下来,与顾远昭一同入了宫。
此刻宫中各路人马混杂,乱糟糟的,两人凭借着高妙的轻功飞檐走壁,来到了女皇的殿外。
这火是从偏殿被点燃的,蔓延到了这个屋子,而女皇被救出来时,已经驾崩了。
女皇驾崩,那么就要太子登基,然而太子刺客还在东宫,并未赶来,而玄清郡王和玄安郡王两边势力对峙,谁也不让谁。
显然,沈夜尘的势力要更大些,千牛卫的统领也站在了他这边,他一声令下,手下便将玄安君王的那几十个卫兵包围住。
他控制住了局面,甄玉兰便一脸哀痛的举着一道圣旨对着赶来的文武百官大声道:
“陛下临终前,颁布了这道旨意,她说自己要将皇位传于魏王。”
魏王便是玄清郡王的父亲,而魏王膝下的儿子中,只有玄清郡王最有能力,所以传位于魏王这个谋划若是成功,将来玄清郡王便是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