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不上课吗?”
“请假了。”
“学校知道你在医院照顾我?”
“知道。”
“完了这下说不清了。”
“有什么说不清?我是照顾小英雄。”
“那也用不着天天照顾。”
“你知道我天天在?”
“我的意思是……“
“好啊,装睡,为了享受照顾吧。”
“不是……”
“别说话,喝不喝鸡汤?”
“哦,好吧。”林墨白确实饿了。
任格起身去橱柜拿保温盒。忽然门外冲进一个保姆,“我来我来,少爷你坐着。”林墨白想笑,伤口扯痛,不敢大笑。任格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也没拦着保姆打开保温盒盖子倒进一只小巧白瓷碗里,拧开风扇将碗内的鸡汤吹至温度适合,放入吸管再端过来。任格半路接住冷声说:“出去把门关好。”
保姆不敢再说什么退着出去。
任格扯掉吸管换了勺子喂给林墨白。
林墨白觉得别扭。“还是吸管吧。”
“喝汤,不是喝水。鸡汤经过吸管,油脂挂壁顶多喝到水。”语气不容置疑。
最后,林墨白争取,“我用勺子自己喝。”
“如果有手,当然可以。”
“……”林墨白彻底没词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插满针管器械就剩下嘴是自由的,只得乖乖让他喂。
看着林墨白一勺一勺喝自己喂的鸡汤,任格心里有莫名的满足感,这小丫头有多倔他是领教过的。任格不再说话,不想触动她的敏感,病房内安静的只有鸡汤吞咽的声音。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始说正事。通过前面的对话任格判断林墨白应该听到更多,干脆直接提议:“出了院,住我家。”
“疯了吧!不怕流言蜚语?”
“你怕别人说吗?”
“怕,当然怕。”
“那为什么不替自己说话,任由别人告诉我关于你的事?”
林墨白知道他好奇当年发生什么事,“因为,我确实有错。”
“错,分很多种,主观故意的,客观无意的;杀伤力大的,杀伤力小的;别人在意的,别人不在意的……”
“错了就是错了。”
“还不说?”
“你知道的差不多都是事实,我也顶多说出自己的立场,可是那有什么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林墨白的自尊心实在不允许她像林墨红那样在任格面前执着于阐述自己的无辜、被动和妥协。
林墨白没办法原谅自己,最主要的是有些事如果放在今天她可能不会像当年那样处理。然而时过境迁无法回头,因为对一个人的顾忌自作主张可能连累另一个人。奶奶让林墨白带她去学校看任格,就像冥冥中知道孙子出事似的。奶奶非要在任格受伤住院的第二天还没返校的时候去,林墨白推说过两天,提前跟任格约好,免得去了看不到,奶奶愈发不信说任格每天上学不可能在学校碰不见,那架势如果林墨白不答应,奶奶定会往别的方向想。林墨白没办法了只能找林墨红帮忙。至于林墨红后来如何把整件事发挥成她想要的模样,林墨白也认命地认为这与自己的选择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