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人从一个小屋里出来:“你找谁?”
他想这也许是哪一个女仆的朋友。
莱拉:“我找哈特夫人,我是已故的塞西利亚·哈特小姐在读书时的朋友。我的名字是莱拉·阿什博恩。”
看门人:“阿什博恩!白蜡树地的阿什博恩家吗?
莱拉:“是的。”
看门人:“我会通报给夫人的贴身女仆。现在,请你们先到门房等一等。”
看门人端上一壶茶,玛莎给莱拉和简各倒了一杯。
简:“你现在依然带着我吗?”
她问莱拉。
莱拉点头:“当然,我很喜欢你,爱小姐,我觉得和你一起旅行会很有趣。而且我很快就能给你签合同了。”
玛莎听不懂什么是签合同,她之前分明听见莱拉说她们是朋友的。
玛莎好奇地问:“什么是合同啊?我也能签吗?”
莱拉:“当然了,我和简会教你识字的,到时候你也可以签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简?”
简笑了笑:“是的,我们会的。”
她接着问莱拉:“我们到哈特代尔来,是为了拜访哈特夫人吗?”
莱拉:“不,不,不。”
她像唱歌一样说。
莱拉:“我来拜访哈特小姐。”
简瞪大眼睛:“可是你刚刚说的是已故的哈特小姐,哈特家总共有几位小姐?”
莱拉:“据我所知,只有一位。”
她们的对话被打断了,来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仆人,就像修道院那些在人前永远沉默寡言的仆人一样。
她向莱拉行礼:“你好,阿什博恩小姐,哈特夫人派我请你到客房休息,哈特夫人希望你可以与她共进晚餐。”
莱拉:“请转告夫人,这是我的荣幸。这是我的贴身女仆玛莎和代数教师爱小姐,劳烦你也为她们安排休息的地方。”
女仆:“是的,阿什博恩小姐。”
哈特代尔的大宅里有很多房间,大多数都空着,没有人住,仆人宿舍倒是住得挺满,不过主人实在是没有几个。
下午是在睡梦中度过的,莱拉没有精力去向人解释太多,她太累了,简·爱睡在她的隔壁房间,不过她睡得更晚,醒的更早。玛莎小睡了一会,和哈特代尔的女仆们很快聊到了一起。
当莱拉起来梳妆的时候,玛莎神神秘秘地捧着一条裙子过来:“这是哈特夫人派人送来的,但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哈特小姐是哈特夫人的独生女,她有个哥哥,就是哈特夫人的大儿子,在伦敦当律师,可是前些年病死了,哈特夫人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现在哈特小姐又是这样,哈特代尔的仆人都怀疑夫人会发疯,被哈特先生送进精神病院。”
莱拉略微一点头:“谢谢,玛莎,但是我不打算换这条裙子,我还是喜欢自己修改过的,我喜欢有口袋的裙子。”
塞西利亚的日记,总不能大大咧咧捏在手上去见哈特夫人。
玛莎:“哈特夫人还给你准备了新的鞋子,小姐。”
莱拉听她这样说,试穿了哈特夫人送来的新鞋,但是不合脚,于是她还是穿那双陪她穿过原野的旧鞋,只不过和玛莎两个人一起用刷子把板结的土块刷下来。
哈特夫人送来了新的裙子,莱拉没有穿,哈特夫人送来了新的鞋子,莱拉也没有穿。
玛莎是个天真的农家女,饶是她也感觉出不对劲来:“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好呢,小姐?”
莱拉没有回答,但是简先开口了:“没有什么不好的,玛莎,阿什博恩小姐和哈特夫人是同样的人,她连小姐的喜好和尺码都没有问就送来的衣物,阿什博恩小姐当然可以不穿。”
玛莎:“不会有失礼节吗?”
莱拉笑出来:“玛莎!”
简以礼仪教师的权威说:“不会。”
于是莱拉就穿着她的旧衣服去赴宴了。有哈特代尔的女仆在前面引路,她很尽职尽责,什么都没有问,没有说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
莱拉很自信,比她穿过荒野的时候自信的多。哈特代尔的装潢算不上豪华,至少在莱拉眼里算不上。
这里和院长的小花园一样。
莱拉心想,她不会为此震惊的,也做不到。
大理石地板在她的眼里平平无奇,枝形吊灯是每一家都可以拥有的,地毯的图案在现代人的观念中是过时的。
哈特代尔是一个乡下地主的家,也仅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