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卓却笑了声,“我不会骗你姐姐,只是她不赴约。”
“大人不能骗大人。”余子益又郑重看着陶峦。
“抱歉,我最近很忙,恐怕抽不出身。”陶峦撇过头去没看小孩失望的眼神,反而是歉意对云卓说道。
她虽欣赏云卓的才能,却不代表想要进一步了解,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开启莫名其妙的暧昧。
“没事。”云卓见她实在不愿,也不强求。
余子益见自己的冰淇淋泡汤了,耷拉着个脑袋趴在桌上,嘴角撅起。
陶峦只能用手摸摸他脑袋,“等会我给你买薯条吃,别不开心。”
“好。”小孩声音有气无力。
“姐姐虽然忙不能来,并不代表我就不请你吃冰淇淋。”
云卓轻轻掐了掐男孩的脸颊,了然轻笑。
听到他的话,余子益眼角弯了弯,露出两颗虎牙。
还好云卓擅长应付小孩子,陶峦用叉了块牛排肉强迫自己吃下去,谨记黎医生刚才的叮嘱,一日三餐不可少。
倏然,陶峦感觉有道灼热目光游走在身上,头顶传来男人轻飘飘的声音,漫不经心中带着几分认真。
“聊得挺欢啊?”
祝聿居高临下站在餐桌旁,眯眼打量坐在内侧的陶峦,脸上神色平静淡漠,只有自己才知道他在二楼凝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多久。
在外人看来,三个人倒像和谐一家,落在他眼里,这画面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他转头瞥了眼坐在陶峦对面的男人,这难道就是她那劳什子男朋友?
样貌一般,气质一般,穿衣品味也一般,全身上下就透着两字——一般。看来陶峦在国外读书期间,眼光是直线下降。
听到他平淡的语气,陶峦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手肩膀绷直,不由蜷了蜷手指。
她太清楚祝聿,语气有多平,就有多危险。
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她微微抬头,却不看向祝聿,余光瞥到男人欲吞噬自己的目光。
“这位是?”
明显察觉气氛不对劲,云卓敛去唇角的笑,看向陶峦。
听到对面男人的问题,祝聿眼底含着笑意,他很期待陶峦的答案。
在她心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
两道炙热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陶峦洁白牙齿咬住下嘴唇,眸底不见任何波澜。
“不熟悉。”
她的声音平淡冷清,甚至带些沙哑。
祝聿脸色立刻冷了三分,垂着眼皮看向女人,浓密蜷曲的头发遮住她侧脸,大而圆润的灰绿色眼珠透露着漠然,记忆里她眼下的浅褐色雀斑早不见踪影,光滑细腻的皮肤毫无破绽。
他一直觉得,陶峦是巷口昏灯下格格不入的蔷蘼,最适合用从伦敦带回来的杜松子酒滋养,让她沉醉上瘾,然后泡软直至熟烂,做成干花永远摆在床头。
但祝聿不知道,根本用不到酒,摘下瞬间就会发现汁液染尽手背,奥,原来早就渴望着烂死街头了。
“我是陶峦的朋友——云卓,你好。”云卓起身朝他伸出手,摆上得体的微笑,但语气里蕴含隐隐的得意。
朋友和不熟,亲疏距离清晰可分。
陶峦冷眼旁观,要是云卓能帮她摆脱掉祝聿,她求之不得。
“出来。”
祝聿丝毫不搭理云卓,依旧盯着陶峦,声音又冷又硬。
不是男朋友就行,小猫虽容易沾烂桃花,但她骨子里傲得很,这样随处可见的,她瞧不上眼。
身边的男人本来就散发恐怖的气息,一开口就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压迫,余子益身子抖动一下,趴在桌上不敢动。
“别怕。”察觉到小孩子内心的害怕,陶峦抚摸着他的背宽慰道。
“我不喜欢重复,出来。”
这一幕在祝聿眼里极其扎眼,他可没想好要当谁的继父。
“你别吓着他。”
“这就心疼了?”祝聿眼底笑意不减,眸光却森冷如霜雪,“你要是不出来,猜猜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说完,祝聿揪住余子益的衣领,轻松把他提起来放在旁边地上,大步朝陶峦逼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楚的声音说:“你不愿意走的话,我不介意抱你。”
“你敢?”陶峦拧紧双眉。
余子益站在一旁,豆大泪滴不敢落下。
“这位先生,陶峦不愿意的事情,请不要逼迫她。”
被晾在一旁的云卓不悦开口,虽然看穿着和举手投足中都知道这个男人不一般,不能轻易得罪,但眼睁睁看着陶峦受欺负,他于心不忍。
仍旧忽视不相干人的话语,祝聿微微俯身向陶峦伸出手,鼻尖近乎贴着她秀发,危险气息也似火药粉末般溅射到面颊上。
陶峦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