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就有鬼了。”渡央补充道:“他没有问题,谁有?”
“今天谢莩把我叫过去,希望今天晚上就给她答复,迫切希望可以灭了这画妖……”许三七看着他,眼色暗下来。
“那怎么办?”渡央坐在凳子上,瘫在靠背,“都不帮?”
他懒得思考,这个谢府就是个火坑,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还天天打哑谜,这骗骗,那骗骗,玩脑子,烦死了,反正许三七喜欢想,就跟在她后面就好了,无需多言。
“帮!”
许三七想到了什么,冷清的面孔上闪过一抹笑意,看向一脸茫然的渡央。
“啊?!”
……
“你确定是这里?”渡央打量着周围满是灰尘的角落,抖动着自己的裤脚,将小虫子甩到地上,嫌弃得拿着扇子拍打着空气。
“确定。”
许三七看着那道长满滕青的木门,它破败,一道道裂痕留在上面,带着虫子啃咬过的痕迹。
要说她怎么知道这个荒废的地方,还得感谢谢莩叫需竹带她绕路去前庭,要不是谢夫人专门要让她分不清路线,不然都看不到。
还记得当时需竹路过时那害怕又不忍的神色,这个地方肯定有些什么?
“难不成,关着血娃娃?”她心里疑惑,“难不成又有什么新发现?”
“进去啊!”
等许三七回过神来,就见渡央止步于此,浑身上下都是排斥的信号,指门催促着,“墨迹什么!”
“就这么破门而入?”渡央看一眼门,又不可置信的转回来,再次询问,眼睛也瞪大了一圆。
“当然不是咯!”许三七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喏!那不是还有门吗?从那里进去!快点!”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堵墙,一堵破洞得墙……
但是诡异得“干净”,对比别处的杂草和青藤,那里是那么的空荡荡,不同长度的砖头突出来,上面带着灰尘和暗红的血滴。
渡央千斤重的脚还是抬起,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灰尘气息,呛住人的鼻腔,血腥味开始缓缓萦绕在身旁。
身体一下子变得不自在起来,还想是被看不见的一层包裹起来一般。
里面是堆砌起的骨头,灰暗的光也没有,只有太阳一点点的光线,还是要在门口处,难闻的气味消散不去。
“咚——”
许三七低头一看,是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一小块头骨,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有了回声。
“你也看着点。”
渡央见她不在意,提醒道,眼里是对其的不赞成,“要我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从房间的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是铁链拉动,和地面摩擦着得刺耳的滑动。
渡央张开双臂,退到许三七的前面,二人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道在地上爬动着得,头发盖住这个头颅,四肢后面说成年人手臂那么粗的铁链,前方的手上是翻出的血肉,一步一个血红的手印子,没有声音,带着沉默……
终于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她停下来,腰背向后靠去,背直起来,头缓缓抬起,头发遮挡着面容,她手慢吞吞拨开,露出那张,千疮百孔的脸,眼睛是灰蒙蒙,她,看不见?!?
脸上布满不规整的刀痕,结着痂,或者还留着血,屋内的苍蝇在此刻更加有存在感,绕在她的头顶或者下来,腐烂的气味从外面传来,从周围带着肉的骨头传来,从,她被衣服盖住的身上传来,她坐在地上,血味更浓烈了一些,像是她刚刚动作太大,有伤口裂开……
“你是谁?”渡央先下手为强,直接问道。
女人没有说话,她像是没有听到,左耳不自觉得先前抬起,定住。
“听不见?”渡央转过头来,二人对视的眼底都不由地冒出这一句。
“你,叫什么?”许三七看着她狰狞脸上的认真,一字一句的问。
她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放弃了,头颅垂下,莫名的带了几分病殃殃,叫人怜悯的感觉。
她张着嘴,说着什么,但是太轻了,太轻了,等风带过来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听不到声音了,开始急切起来,她十指揪紧破破烂烂的灰色条状衣裳,五官皱在一起,嘴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她没有拍打地面,又或是露出悲愤,她……沉默着,低着头,一动不动。
叫一旁站着,浑身戒备的两人,也搞是一头雾水。
许三七看着她的头顶,回想着她刚刚的嘴型,思绪拉长,突然开口道:“谢莩?”
没有反应。
她第二次更加坚定,“谢,莩。”
一出口,女人猛得抬起头,耳朵也好像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句,灰白的眼睛里骤然有了光般,把人吸引进去,她的全身卸下力气,就那样悲伤,激动又迷茫得看着前面,跟着微小的声音,小心翼翼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期翼冲破她的麻木,彰显着存在。
“谢莩,对嘛?”
“嗯——”很轻得一声,她点头,重重得,要把头点下一样的沉重,“嗯!”大概是害怕对面的人听不清,她又回应了一声,更坚定,更短促,也更急切,随后又停下,手悄悄交缠到一起,锁链拖动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她像是被惊到,愣在那里。
许三七只觉得心像是有一刻的失重,对上渡央皱紧眉头,一改往日变得冷冽的脸。
她没有再听到声音,像是去到陌生的地方,害怕着,轻声,“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