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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易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演员。

不管遇到多大的突发情况，他都能临场发挥、化险为夷，更别提是现在镜头都照不到，秦青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继续按照之前所预想的节奏走。

这次却马失前蹄了。

他听到秦青发出了这一声轻哼后明显的愣了一下，尽管只是细微的表情，并且他也尽快调整了状态，却还是没能逃过刘导的眼睛。

“卡。”

这是一个低级到不能再低级的错误。

不过拍了那么多剧本的导演早见过各式各样的突发情况，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再来一条。

秦青有些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程易微微耷拉着的眸子、无声整理袖口的动作，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他的问题。

人类也是一个很神奇的生物。

仅仅只是看别人的细微表情或者下意识的动作就能揣测出对面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态。

……虽然猫平时也行。

但他能感觉到这两种“看人下菜碟”的天赋，人类还是更胜许多筹。

因为猫只能看出来主人的开心伤心以及生气。

“准备，三，二，一，Action！”

程易重新搂紧秦青的腰背，“严德……你身上的香要很近很近才闻得到，很好闻，要贴着才闻到。”

程易轻轻地向秦青靠近。

当然，秦青知道刚才自己在无人发现的地方犯了一个小错误。

这次他改了。

程易再次将气息喷洒在他脖梗的时候，他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但温热又黏腻的气息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受。

他也说不清楚这种难受到底是因何而起。

总之不是很美妙。

他做猫的时候都少有和别的猫亲昵。

人类却能为了工作，如此对同事上下其手。

秦青不理解，但尊重，并且无可奈何的需要配合。

程易的手指压在了秦青的后腰窝，吻过他的耳垂后缓慢的拉开了距离，呼吸的声音从耳边离开，暧昧的气息愈加浓烈。

但猫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青只觉得自己的腰好软，好痒，程易的脸离他好近，他们的鼻子快要碰到对方的鼻子了。

这种行为在猫的眼里是打招呼。

但现在他是人类的大脑，人类的大脑告诉他，这跟打招呼八竿子打不着。

秦青不是很理解，只任劳任怨的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像剧本里那样和程易对望。

这还是他第一次离程易的眼睛那么近，漂亮的单眼皮，亮亮的眼睛，浓密下垂的睫毛。

这个人类的视线好像有些涣散，眼睛传递给他的消息，貌似蕴含着丰富的信息。

程易抽出一只手，慢慢的往上爬，轻轻地拖住了秦青的下巴，不同于在戏外时的眼神和语气，此刻的程易温柔到了一种发指的地步，他和他的角色融为一体，将角色贪婪又谨慎的欲望表现出来，语气缱绻又像是在恳求什么：“……我想吻你。”

秦青微微垂眸，又轻轻抬头，下巴的弧度相较于之前抬的高了那么些许。

这是严德作为上位者的允许。

镜头推进。

程易抚摸着秦青的脸颊，对着他那瓣软唇吻了上去。

人类用吻来表达爱意。

猫也会用舌头舔另一只猫的毛来宣誓主权标记气味。

这一场戏并不是两个角色的初次亲吻，所以相对更重更深。

严德固然是上位者，但他将主导权都给了对方。

这让秦青得了一个轻松，他只需要演好被吻的那一方。

鼻尖缭绕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皂香味，这股香味很熟悉，有一点像青苹果的香味，很清爽，这是属于程易的身上的气味。

秦青感觉自己身上好像也因为这个吻沾染上了程易的气息，如果是作为猫，那他应该是被舔毛的那一方。

程易舔毛舔的很细致，剧本里并没有把舔毛描述的多么细，刚才导演讲戏的时候也没有着重强调这部分的细节。

属于人类的大脑告诉秦青，这纯属是因为程易的技能熟练。

他任劳任怨的标记信息，几乎把每一根猫毛都舔顺了。

程易像一只舔毛舔入迷了的猫，让秦青无处可逃，导演没有喊停，他就将刚才舔过一遍的毛发重新再舔了一遍。

但秦青被他舔烦了，他感觉自己的毛都要被舔秃了，而且程易这只猫的体重未免也太重，他的正常呼吸即将成为一种问题。

可现在是工作时间，强大的职业素养让青青无法做到打破这份和谐，他感觉自己的左右脑在互搏，一边在为即将氧气耗尽的肺部争取自由呼吸的权利，一边在为零次低级错误的记录举大旗。

此刻就像昨晚洗澡时等待猫耳朵和猫尾巴变回去那般煎熬，度秒如年。

互搏的过程中，后者永远压前者一头，该死的职业素养让秦青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