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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早上的最后一段戏拍完,程易如他所说那样请了秦青吃早餐。
由于熬了一个大夜,拍完戏之后实在是不想再动弹,早餐是谢航去买来直接在保姆车上吃的。
两个人都把戏服换了,穿着头天早上引发了网络热潮的那两件坎肩T恤,在车里一人坐了一头埋头吃饭。
谢航跑去秦青的保姆车上和陈伦一起,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窗户微微掀开,郊区生态挺好,从太阳刚出来就能一直听到树边上有很多鸟叫。
清晨的太阳透过玻璃窗倾洒在秦青的侧脸上,睫毛的阴影被拉长,投射在优越的鼻梁上。
秦青咬了一口三明治,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群里的通告安排,算着自己回去收拾好睡觉,大概能睡六个小时左右,也不算短。
他还是没能习惯吃人类的食物。
不大不小的三明治他只吃了一半,还是在坚持着多吃了些的情况下。
程易注意到了,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还是没有饿,秦青说没有胃口,可能是熬夜了的原因。
嘴里是这么说着,但他心里真的很想吃点猫罐头,吃点小鱼干。
两个保姆车跟着导演的大部队撤回休息的酒店,清风吹得秦青有些打瞌睡。
“回去你先洗澡?”程易处理着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想起洗澡的问题。
秦青想了想,说:“你先吧。我洗澡有点磨叽,不耽误你时间。”
程易并没多想,毕竟秦青洗澡确实比较费时间,这应该是个人习惯,“行。”
车辆进入较为繁华的城区之后司机便把窗户都关了,车里非常寂静,早餐已经吃的差不多,程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垃圾,打扫完之后才发现秦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车里很静也不颠簸,的确很催眠。
程易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手肘走着小桌子微微歪头看秦青的脸。
妆还没有卸,秦青的皮肤很好,这样凑近看了,虽然能看到粉感,但也不突兀。
应该是困得很了,他现在睡得挺熟,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半张脸都埋到了臂弯里,只露出了卓越的鼻梁,还有一只眼睛半张脸。
白皙皮薄的眼皮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能看到表皮下的毛细血管,程易的视线紧紧的盯在秦青根根分明的睫毛上。
他感觉秦青好像变了,但又貌似没有多大变化。
也可能是他的记忆模糊了,扭曲了,总之在他印象里,那个雨夜里十几岁的少年没有现在那么有人情味。
到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仿佛还能闻到雨水打湿了泥土的气味,十几岁的少年高高在上的站在自己跟前,让他不得不仰视的画面。
雷声暴雨,冰冷刺骨的刀刃。
历经快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才回到酒店。
车辆停靠之后程易叫醒了秦青,秦青迷迷瞪瞪的起来,又迷迷糊糊的下车,最后稀里糊涂的上楼,朦朦胧胧的躺在沙发上又睡着了。
程易洗过澡之后再叫了他一次。
秦青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猫,就算是再困,他也不可能拖着肮脏的身体,爬上干净的床睡觉。
程易叫过他之后就先回房间补觉了。
秦青则独自磨磨蹭蹭的走进浴室开了水洗澡,洗完后顶着猫耳朵和猫尾巴出来,感觉自己有点头晕眼花。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浑身乏力,有些飘忽。
这有点像他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人的那天那一刻,难受之余意识到这点他还有点期待自己会不会脱离苦海重新回到以前,做一只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自己是只猫的猫。
秦青就这么飘飘乎乎、有些难受地吹了个头发,摸着头顶还没有变回去的猫耳朵以及屁股后面依旧没有变回去的猫尾巴,不好就这么直接回到卧室里睡觉,于是就近选择了沙发往上一躺,打算等着猫耳朵和尾巴都变回去之后再回房间。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熬了一个大夜,瞌睡实在是太熟,秦青睁眼的时候,程易已经站在他跟前了。
下午的阳光投洒进客厅,程易蹲在他跟前晃着他的手,他的耳朵逐渐接收到外界的声音。
“秦青?”
“醒了,该起来了。”
程易见他睁眼了才松开他的手腕,疑惑问:“……怎么不回房间睡?”
秦青猛的惊醒,意识到自己的耳朵还有尾巴这个问题,立马坐起来捂住自己的脑袋。
还好双手所及之处是毛茸茸的头发,没有摸到猫的耳朵。
程易怔了下,看着他这个奇怪的反应,一时不知他怎么了,“……没事,没有迟到,醒醒神。我吓到你了?”
秦青为了掩饰,揉了揉头发,沙发挺大但不够宽,睡一觉有些局促,秦青感觉身上哪里都不得劲,“没有。”
话音一出,浓烈的鼻音听得让他自个儿也一愣。
“着凉了吧?”程易微微皱眉。
秦青按了按眼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打算在这里稍微眯一下就回房间睡觉,结果对自己太自信了,直接一觉睡到现在才弄成这样,生硬地换了个话题:“……现在几点了?”
程易起身说:“刚好三点。收拾一下差不多了。我起来的时候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先走了,结果出来见你睡在这里,也不盖被子……你有药吗?我带了感冒灵,先喝一杯吧,我去给你烧水。”
秦青很困,可能是因为感冒的原因,头还有点昏,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放下双腿摸索着找上拖鞋。
程易去小厨房给他烧水冲药。
他便坐躺在沙发上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