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珩的扳指突然卡住佛珠绳结,扯出夹层的胭脂信笺。
上官佩指尖抚过信笺上褪色的并蒂莲:“原来礼部尚书夫人,是您安插在道观的眼线。”
她突然将佛珠按在他心口,“就像这串念珠,陛下诵的是哪卷经?”
独孤珩咬断佛珠绳,木珠坠地成卦象:“孤诵的是饿鬼道!”
他突然掀翻案几露出底板夹层,“佩佩可知这些案卷——”他染血的指甲划过她掌心,“全用你前世寿衣的经线装订?”
子夜暴雨击穿证物房的琉璃瓦,上官佩提着风灯照亮墙面的黥面图谱。
独孤珩的玄铁匕首正将犯官名刺入《山河志》,刀尖突然转向她衣襟盘扣。
独孤珩:“这吏部侍郎的黥刑该烙何字?”
他匕首挑开她第一粒玉扣,“是贪,是佞……”他刀背贴上她锁骨,“还是你当年刻在合卺碑上的‘囚’?”
上官佩夺过匕首刺穿《百官册》):“该烙‘愚’字!”
她突然扯开他衣襟露出陈旧烙痕,“就像陛下心口这道——愚到信我会因前世冤案恨你!”
……
三更的惊雷劈开大理寺牌匾,上官佩的判笔悬在斩立决的“决”字上。独孤珩忽然将玉玺按在她手背,朱砂溅满前朝皇后的画像。
独孤珩:"画上这位,曾用凤印替你祖父翻案。"
他突然咬破她指尖补全画像唇色,“可惜被孤做成人彘时,舌头早喂了佩字营的狼犬。”
上官佩蘸着唇血在判决书按下指印:“那陛下该谢我——”
她突然将玉玺砸向画像后的暗格,“没把您做成人烛点天灯!”
她机关启动,百卷罪状随火龙窜上房梁。
……
破晓的雨浇灭余烬,两人在焦黑的《大楚律》残页间对峙。独孤珩腕间锁魂绳缠着烧卷的判笔,突然将灰烬抹在她眉间。
独孤珩:“佩佩可知这些灰……”他扯开衣襟露出灼伤的“佩”字黥纹,“混着冷宫那夜你烧给孤的纸钱灰。”他突然拽过锁魂绳缠住两人脖颈,“来日史书工笔,你我只管在这灰里……”
上官佩扯断绳索将灰烬塞进他唇齿):“史书?”她突然吻住他渡回半口残灰,“不如吞了这冤魂债,黄泉路上慢慢算!”
……
上官佩抚着烧焦的《百官册》:“陛下烧得尽卷宗,烧得尽这三百冤魂夜夜哭吗?"”
独孤珩扯过锁魂绳缚住她执笔的手:“他们该笑!笑孤宁背万世骂名,也要借这火……”他突然将火星弹入她袖中说道:“烧出条与你同囚的孽路!”
上官佩踩着灰烬逼近:“囚我?”
她突然扯开他前襟露出新旧交叠的伤痕,“这些伤疤哪道不是你的囚牢?”
她指尖按在最深的箭疤上,“就像这处——”
她冷笑,“分明能避,偏要迎着我箭锋撞上来!”
独孤珩擒住她手腕按在焦柱上:“因孤知你会手抖……”
他突然引着她的手刺向自己心口,“就像此刻,箭伤换剑伤,伤口叠着伤口……”
血浸透她袖口银线梅纹,“才缠得出生生世世!”
……
焦土中残存的《大楚律》扉页,血指印旁显出蝇头小楷:“珩佩元年,帝后同审旧案三百宗,朱批皆覆‘准’字。”
而大理寺地窖暗藏的冰鉴里,二十八坛骨灰坛贴着“合卺”、“抓周”等红笺,坛身密布锁魂绳勒出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