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最后一个了。”阮寻显得还有点高兴,“这个简单,你自己也划一个和初就一样的口子就行了,血流的不用纪初就多,但是也不能比他少就是了,口子嘛,你自己掌握,初就是只差一点点点就要缝针了,要是你的伤口好的他快,这样就不好看了对吧!”
李超辉看着眼前的阮寻,他已经知道阮寻是学生会会长了,但是眼前说话的阮寻丝毫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彬彬有礼,温良谦恭,老师们口口称赞的好学生。
要是阮寻不读书的话,去混社会绝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类型。
李超辉忽然很感谢国家的义务教育和阮寻爸妈的教导让阮寻成为栋梁而非社会渣滓。
“要是明天白天没有你道歉或者割手的消息的话,不出意外明天晚上你就会和你爸妈见面。”
语毕,阮寻径直走向门口,拉开门准备下楼。
“为什么你这么帮纪初就,你和他什么关系?”李超辉不死心地问。
“朋友啊!”阮寻头也不回,“他过得比你想象的好多了,你才是那个没有朋友的最可怜的人。”
切,朋友。
最没用的就是朋友了。
李超辉不屑一顾,也下了楼。
第二天早上纪初就到了教室,就见李超辉在他的座位旁等着。
“对不起,”李超辉硬邦邦地说道,“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说完还鞠了个躬。
纪初就微微诧异,但也只是点点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没有说话。
实际上,他也讨厌李超辉。
倒是在一旁的同学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两人。
真是活得久了什么新奇的场面都能看到。
早读开始,大家才都转过去。
李超辉扭头对纪初就说:“告诉阮寻他要的我做到了,也希望他信守承诺。”
“什么承诺?”纪初就皱眉。
“他没告诉你吗?”李超辉也疑惑。
纪初就摇摇头,不打算再理会他。
李超辉说是不道歉,但是让他割手又不太敢,于是觉得大丈夫能伸能缩,就还是决定道歉了——毕竟说几句话鞠个躬又没什么损失。
中午吃饭的时候,纪初就把李超辉道歉的事和阮寻说了。
“今早上李超辉和我道歉了。”
“哦?良心发现了?”阮寻扒拉了一口饭,假装很惊喜地说。
“他还说让你信守承诺。”纪初就又说道。
“什么承诺?”陆升和颜平杰嗅到不寻常的信息。
“啊,你都知道了啊……”阮寻讪讪一笑。
“大才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急死我了。”陆升问道。
纪初就不置可否,继续吃自己的饭。
“哎呀,没什么,就是那个李超辉太不是个东西,我就吓唬了他几句。”阮寻说道。
颜平杰和陆升还想再问什么,但是都被阮寻搪塞过去了。
到了宿舍,阮寻松了一口气,“他们可太烦人了。”
“你怎么自己去找他了,我不是都说了不是他推的。”纪初就冷冷开口。
纪初就总还是不想惹事的,哪怕自己受点委屈,更何况这伤还是自己弄的。
阮寻讪笑,“没找麻烦啊,就是说了会话,跟他讲他要是不道歉我就告诉他爸妈。”
纪初就叹了口气,放下书包,走进卫生间想洗个手,但是因为一只手缠了绷带,没办法卷起袖子,另一只手的袖子马上就被打湿了。
阮寻见状赶紧上前帮人把袖子卷起来。
“阮寻,”纪初就闷闷不乐地说,“不能这样的。”
阮寻动作一顿,“下次不会了。”
这不是纪初就做事的风格,他也不喜欢这样的风格。
他不是会隐忍的人,他现在没有做出什么只是因为他并不觉得这是怎么严重的事。
阮寻这么做,让他有负担,这应该就是爸爸妈妈说的让人有负担的友情吧。
这种欠了别人什么的感觉让纪初就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是不是朋友都需要这么做。
如果是阮寻被别人欺负了,他会挺身而出的。
如果是他正在被欺负的当时,阮寻这么做他是会感谢他的。
可是他不希望是在事态明明一点不严重的时候,别人为他这么做。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有能力解决。
纪初就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但是他觉得这件事的损不应该是别人帮他止的,或者是,不值得别人为他来止。
阮寻这样做是把他放在了弱势的地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方。这样的不平等也让纪初就难受。
阮寻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就像一份礼物。
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份礼物太沉重了,会让人感觉不配拥有。
纪初就不否认自己敏感,但是以前确实没有过什么朋友,所以他不知道朋友间的相处应该是怎样的。
纪初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纪初就已经走了。
这是他们做舍友以来,第一次早上是分开走的。
阮寻不由得郁闷。
出门的时候碰见陆升,陆升也奇怪今天怎么是阮寻一个人走。
阮寻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岔开了话题。
中午放学下楼,阮寻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可是气氛还是低气压。
又回到了最开始他们不怎么熟悉的时候,甚至比最开始还更冷漠。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阮寻问天问大地,就是不敢去问纪初就。
好不容易捱到了宿舍两个人的独处时间。
“你怎么了嘛……”阮寻委屈巴巴的。
纪初就摇摇头,只是照例去洗了把脸,然后就上床背对着阮寻,把脸往枕头和杯子的缝隙又埋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