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你们呢，想着【我们还有暗杀呢，学习就算了吧】，降低了对学习的要求，这只是在逃避，不敢面对使自己产生自卑感的事物。”

“如果为师从这个教室逃走了的话，如果其他的杀手抢先把为师杀了的话，失去了暗杀这条后路的你们，留下的只有作为E班的自卑感。”

“对摇摇欲坠的你们，为师忠告一句。”

风沙卷起，吹着人眼睛都不能睁开，呼啸声中，杀老师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余刀不备，莫谈暗杀！”

乌间凛按着被掀起的裙摆，脸埋在臂弯，她啧了一声，希望杀老师能尽早停下这个龙卷风。生气是一回事，要是被理事长借此再要一笔封口费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她还在胡思乱想着，旁边的赤羽业却移了半步，正好挡在乌间凛的面前，遮住不少的风沙。尽管还是被吹得难受，但没有最先那样睁不开眼了。

风暴停下之后，整洁的操场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配合驱散风沙斜下来的阳光，还颇有几分浴后重生的感觉。

乌间凛呼出一口气，拍拍裙子上的尘土，小声同赤羽业道了声谢。

赤羽业抓了抓头发，插着口袋靠在墙上。

“没事。”

操场中央，杀老师说出自己对班上同学的要求。大家都知道，杀老师是绝对动了真格没有丝毫回转余地了。

“如果你们当中没有人能够展示出第二把刀，为师将认为你们不具备有暗杀者的资格，在将校舍夷为平地之后，为师就会离去。”

在一众不安中，潮田渚问出所有人心中想要知道的内容。

“第二把刀……要什么时候展示？”

“还用问吗，就是明天。”

小小发泄过后的杀老师也恢复成平常亲人的模样，在同学震惊的眼神中，他十分肯定地给出答案。

“明天的期中考试，全班同学给我考入前50名。”

乌间凛撑着校舍的墙壁，歪着头看向隔壁的赤羽业。

“怎么样业，有自信吗？”

“嗯，谁知道呢。”

依然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可乌间凛看着却莫名觉得安心，她抬头望着天空，寻思估计是稳了。

期中考试的那天很快就来了，起先乌间凛做的还算顺畅，还有空在心里感谢了一番教导她更简单方法的杀老师，看一眼逐渐自信起来答题的大家。

但很快，她就放松不起来了，越到后面题目就越加刁钻，不仅如此，有些甚至没有印象讲过。

乌间凛撑着头，不断在脑海中捕捉一闪而过可能的关于题目的知识。然而除了下午放学见到赤羽业看到内容好奇问过有些印象之外，再没有关于题目的知识。

这个时候，她很肯定一定是主校区这边做了什么小动作，就是为了确保让E班继续保持垫底。

乌间凛咬着左手指节，愈发感到烦躁，笔在她掌心捏着，发出咔咔的细微声响，裂痕在边缘蔓延。

在笔即将断裂之前，乌间凛听到轻轻一声极为熟悉的咳嗽，一下子将她拉回暴怒的沼泽。

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放平心态继续写着卷子上的题目，或许误打误撞能够选对也说不定。

不管怎样，在考试的时候暴走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接下来几科的题目，毫不意外都超出了原定范围，结束考试后的乌间凛靠在椅背上，仅凭着走出考场的大家的表情，她就能明白，这次他们估计是全军覆没了。

“业，他们还真是狡猾啊。”

“怎么，难道就想认输了？”

赤羽业背起包，伸出手示意乌间凛站起来。乌间凛缩着手，犹豫了一会还是抵抗不了和业接触的诱惑，将手放到业的掌心，被业一拉站了起来。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下次一定会让他们加倍讨回来。”

“用学生的方法？”

赤羽业拿着那根被乌间凛放在外面快断掉的笔，笑着掂了掂。乌间凛脸一红，伸手就要把笔抢过来。还好两人身高差距并没有很大，乌间凛脚一掂，手一扯，就把笔抢了回来。

“嘛，不过考试的时候，还是多谢了。”

赤羽业笑笑，不置可否。

椚丘中学的成绩出的很快，基本所有人都是愁云惨淡的模样。乌间惟臣在乌间凛回家告知之后就知道这次考试是主校区那边的故意刁难，他打电话联系主校区的人，对这次考试的公平性提出质疑，得到的却只有明显可见的敷衍与嘲讽。

课堂上，杀老师背对着班上的同学，也没有人笑得出来，大家低着头，气氛沉默压抑。

“这次是为师的责任，为师太小瞧这所学校的等级制度了，为师没脸面对你们。”

一把小刀从后面飞出，击中杀老师旁边的黑板。

“没关系吗。”

乌间凛打了个哈哈，毫不意外看到坐自己旁边的赤羽业拿着成绩单站了起来，毕竟是那个嚣张骄傲到不行的赤羽业，只是变动一下考试范围而已，多少还是难不住他。

“没脸面对我们的话，我过来杀你，你都看不见咯。”

“业同学！老师现在正失落着呢……”

杀老师话还没说完，赤羽业就将成绩单扔到讲台上，上面一个个的分数，饶是连杀老师都忍不住惊讶。

“就算问题变了，对我也没影响。”

班上的人早按捺不住心情为了上去，一科科接近满分的分数无疑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好厉害。”

“数学居然能有满分。”

赤羽业对着杀老师，那一贯懒洋洋置身事外的笑容在此刻也多了几分认真。

“因为你配合着我的成绩，把考试范围以外的内容也教给我了，所以就算出题范围变了，我也能应对。”

“但是我不想离开这个班级，比起回到之前的班级，绝对是留在这里暗杀更有意思。”

“那么，老师你打算怎么办，以没能全班考入前五十名为借口，夹着尾巴从这里逃走吗？”

“所以啊，说到底，你只是害怕被杀掉而已嘛。”

赤羽业的一番话激起了杀老师的不服，班上的同学也放松下来，露出笑容。

片冈慧用手肘拱了拱一旁的前原阳斗，前原阳斗心领神会，立马接着赤羽业身后说到。

“什么嘛，原来是杀老师你害怕啊。”

一声接一声的附和，让杀老师脸都气红了，也一反进来的伤感，晃着触手激烈地进行反驳，并且决定在期末考试加倍奉还报复他们。

看杀老师也成功恢复，全班也都笑了出来。赤羽业扭头看向乌间凛，冲她吐了吐舌，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模样。

乌间凛也放下心来，为这个班接下来的氛围，也为防卫省不用再伤脑筋思考杀老师会去到哪里，如何暗杀。

若真要说有什么影响的话，乌间凛看着自己的成绩单，默默地压在了书本底下。

她发现，她和赤羽业的差距，从一开始便是巨大、让她难以跨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