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时歧神色跟着淡下来,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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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若往日这个时间,楚淮早早地躺下了,兴许梦都做上了,现在却还趴在桌子上画图,倒是找回了点以前加班的感觉。
哈欠打了几个,楚淮强睁眼睛,烛火阵阵,偶尔轻轻晃动。楚淮托着腮,手中拿着的笔有几次又放下。
彼时,裴钰和昭昭端着一盘卤鸡爪,进屋后放在桌上,昭昭嘴里的鸡爪嚼得嘎嘣脆:“你让柳枳做的鸡爪已经做好了,趁热吃。”
楚淮摇头:“端走吧,我吃不下了。”
这几天楚淮日日都在吃,把每一顿都当作最后一顿来吃。吃到现在,她都快吃吐了,再也吃不下半点。
昭昭立刻皱眉:“吃不下你还让柳枳给你做!这几天你拉着柳枳给你做了多少好吃的!柳枳连休息都没有。你居然还不吃!柳枳要是累坏了,做不了好吃的,我跟你拼命!”
楚淮眼底无光,一般这个时候,她早就追着昭昭打屁股了。昭昭也看出了。这图画得人都魔怔了,有些心疼:“你要不就像苍和靖服个软吧,你都画不出来,就别为难自己了。”
“我说过了呀,可他们不信,非要我画。”楚淮无奈地说道。听着她们两个啃鸡爪,声音十分刺耳。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吃鸡爪到远处去吃,别在我面前,吵死了。”
昭昭走了,裴钰却没动,看着她身前那张空白的纸:“怎么画了两个时辰都没画出一笔吗?”
“你如果是过来落井下石的,还是赶紧走吧。”
“我是来帮你的,你却说我是落井下石。你好伤人呀!”
“帮我,你想怎么帮?”
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连弩,居然还要开口帮她。
“现在连弩的大概模样你是知道的对吧。但是这么多天连一个像样的草稿都没画出来。我看过被你扔的那些草稿。画得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其实你是不会画画儿,对吧?”
这一下可中了楚淮真正痛处。所以跟那些工匠沟通时,总是驴唇不对马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确实她是真的不会画画,本来画画就很差劲,到这里只有宣纸和毛笔。铅笔,橡皮也没有,画得错了都没得改,画了这么多张,越画越绝望。
楚淮眨了眨眼,看向眼前的裴钰:“所以,你要替我画?”
“可以,不过你要跟我说清楚,讲得越清楚,越容易画出来。”
楚淮激动地欢呼:“太好了,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裴钰的脸色微微泛红:“有我在就……这么好?”
楚淮用力点头,拉着裴钰坐到座位上,重新铺了一张宣纸,开始描述连弩的样貌。
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在楚淮的详细描述下,裴钰终于将连弩图绘制完成。两人顶着乌黑的眼圈,
楚淮看着眼前的成果,开心得不得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图纸,只看了一眼,生怕弄脏或损坏又迅速放下。
裴钰站起身来,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回屋休息了。楚淮则拿着画好的图纸,直奔靖王府。迫切地想要将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
楚淮刚到靖王府,便遇见苍和靖身边的侍卫何由,他正要出门办事,楚淮问他苍和靖在哪儿,何由指了方向,告诉她王爷在长风院,此刻刚醒。
楚淮道了一声多谢,循着方向去了。何由在王府门口,刚翻身越到马上,忽然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坏了!王爷还在沐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