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脑门上青筋一跳,蹦出了一个“忍”字。
无妨,她已经忍了白墨一路,再忍便是……
“寒天师妹,你说是也不是?”白墨走到她身边,挑衅地看着她。
寒天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转头云淡风轻地对他一笑:“你知道就好。”
“你——”白墨脸色扭曲了一下,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你倒真是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云师凛站在一旁,眼中尽是了然与轻蔑。
寒天的目光在白墨和云师凛身上依次划过,扬起下巴道:“左右我也是来了,你们再有意见,不妨去对灵磐院主说,或是我替你们传音,让我师父与你们说?”
她原意是想破罐子破摔,让二人别再招惹她,没想到一听她搬出了封玄的名头,白墨反而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竟然刷的一声将剑召了出来,阴沉道:“可以,我本就不服,你我现在比过!”
寒天:“哈?”
白墨道:“若是过不了我手中十招,你有何颜面在此!便是你师父亲至,我也要让他告诉我,你凭什么!”
话音刚落,他却一点留给寒天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瞬息间将剑刺来。
莫说十招,以他二人往日的差距,就是这一招,都能让寒天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他说出剑就出剑,明显也并非真的存了公平切磋的心思,说是泄愤也不为过。
他这一剑去势汹汹,身若行云流水,原本在外人面前还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
然而只听“叮”一声,他愕然睁大眼睛,只见寒天手中不起眼的长剑不知何时出了鞘,竟然正面挡下了这一剑。
寒天似乎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细看之下手还在微微发抖,但是这一剑,她确实是接住了。
“不可能……”白墨从牙缝低声中挤出几个字,脸色更难看了,只停顿了一瞬,立刻变幻招式,又一剑劈去。
第二剑,也被接住了。
寒天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还击,下一剑又至。
她狼狈不堪地边接边躲,终于在接下白墨又一剑后松了口气,大声道:“十招到了吧!”
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数道剑影直袭脑门而来。
竖子不讲武德!
寒天心中大骂,这样下去她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余光瞄到了站在不远处看好戏的落英城众人,她觉得此刻正常人都会选择——找点掩体。
正冷着一张脸抱胸站在当先处的云师凛眼见寒天几个闪身跃到了自己身侧,不由眉头一皱,身后落日弓上的虚焰突然暴涨,似乎要将寒天弹开。
寒天本就分出了一丝心神防备云师凛突然发难,见状立刻远离了他几分。
出乎意料的是,落日弓上传出一声啸鸣,一只火焰燃成的飞鸟扑了出来,直将追赶而来的白墨的剑气冲得四分五裂。
白墨反转剑柄,止步于云师凛面前,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云师凛却什么也没说,带着嘲弄之意的目光与白墨一触即分,似是完全看明白了,只冷然一挥手消散了火鸟的虚影,转身便走。
当然,路过时,寒天也得到了他十分一视同仁的白眼。
***
如此一番闹腾,寒天也没了再练剑的心情,回到房间关上门,恹恹地躺到了床上。
一股不属于自身的灵力在体内流淌,虽然没有什么痛感,但是那感觉非常古怪,已经好几天了依然无法令她习惯。
寒天仰躺着,抬起手伸到眼前,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手腕上的一条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隐隐约约显出青中透金的颜色来。
想起自己接下白墨那一剑时,对方脸上不可置信的惊异表情,她就有些忧虑地皱起了眉。
这当然……不是她的实力。
虽然这三年来,她在修行上未曾有过一日懈怠,甚至日日缠着师父和师兄对自己进行指点,但是进步依然十分缓慢。
白墨的天资和实力在门派中确实屈指可数,以她这样的修炼速度,就是再给她几十年也是拍马莫及。
然而……
五日前。
“好了。”黑暗中,封玄的声音温和而轻缓,握着她的手收了回去,“现在感觉如何?”
寒天迟疑道:“有点感觉这个身体不是我的……师父,你做了什么?”
封玄轻描淡写道:“换了你一条灵根罢了。”
“什么?!”寒天吃惊地站了起来,在这莫名的一片漆黑的阵法中,她看不见封玄,但是仍然努力地看向他说话的方向,“这、这是能换的吗?那为什么之前……”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封玄的声音懒洋洋的,似乎笑了笑,“答应过你,保你平安前去灵磐院,如此你可算放心了?”
没想到这几日心中所担心的事情还是被封玄看了出来,寒天结巴了半晌,憋出了一句“多谢师父”。
然而她还是心中好奇难耐,忍不住想问:“可是师父,你都有这样的办法,我还去找什么藏书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