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冠清和白泽兰得了消息,也赶紧从房间里出来。
辛芷刚想介绍几人认识,却被闻衍舟抢先了一步。
辛芷落后一步,看着闻衍舟假装成熟的模样,心中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
但对方温润的眉眼落在她眼里,辛芷亦觉得煞是可爱。
白泽兰和辛冠清虽出生小门小户,但开了多年的餐馆,待人处事这一块很是熟稔,没过多久,便和闻家父母二人聊了起来。
闻衍舟不再插话,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天。
“平澜?”
闻衍舟被喊得脊骨一颤,回头,跌入了辛芷似笑非笑地眼眸里。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黏在辛芷身上的冲动,软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辛芷主动握上了闻衍舟的指尖,抬眼望他:“是不是我不问,你就一直不准备说?”
天鲨的,怎么能有人临到结婚前,才知道结婚对象的表字是什么。
辛芷自己没有起字,故而根本想不起来问,要不是刚刚闻致远顺嘴提了一句,她怕是还要反应许多时日。
“没有,”闻衍舟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在撒娇,"阿芷喜欢的话,就多喊喊我。"
大喜的日子顺理成章的定下,正如辛芷一早便准备好了他们的婚房一般。
也得亏新宅够大,才能塞得下四方广邀而来的宾客。
两家人的亲朋好友只能算少数,就连闻致远在官场上交好的友人也只占来宾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辛芷那些五湖四海的合作商贾。
“怎么这么多人,”闻衍舟坐在屋里,不耐烦地看着窗外,又道:“还没有到时间吗?”
“你很急啊,弟弟。”
闻衍鹤靠在一旁,身上的甲胄还未脱去。他注意到闻衍舟胸口的红花有一处褶皱,伸手想要整理。
闻衍舟反应飞速,拍开亲哥的手,躲到一旁:“你手脏,别碰我。”
闻衍鹤被他明晃晃地嫌弃气笑,骂道:“是谁,大老远从边关跑过来看你?是谁,骑马骑了一天一夜就为了参加弟弟的婚礼?”
闻衍舟冷笑了下,道:“我们家别人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我还不清楚吗,二哥?”
“再说了,”闻衍舟理了理胸口前的红花,又站到铜镜前检查了一遍华美无痕的喜服,道:“你现在得讨好讨好我才行,不然谁帮你说话。”
闻衍鹤被气得无能狂怒,却又不得不承认闻衍舟所言句句属实。
“行了,到点了,接你的阿芷去吧。”
锣鼓喧天,长京盛事。
辛芷被拦腰抱起的时候,眼前是茫然赤红的盖头,还觉得有几分不真切。
她昨夜同白泽兰忆旧了整晚,母亲提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辛芷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听话、讲礼貌,或许有的时候会被别人欺负,但是心情恢复得也很快。
那时候白泽兰两人忙于店面,没有太多时间管她。
所以意志如野草般疯涨。
她被放在了轿子里,安稳地坐着。
外头人声鼎沸,闻衍舟隔着红布,偷偷啄了下辛芷的唇角。
“我好高兴,阿芷。”他声音低低地眉眼微垂,乖巧、顺从。
辛芷压了压嗓子里的干涩,回道:“那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
闻衍舟又向她讨了个吻,才微笑着钻出轿子。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辛芷凭着她首富的身份和脸面,刻意向官府申请了马车。
大红花轿后方,骏马并排而站,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甚为气派。
到了新宅,每多走完一道程序,两人心里便多了一分激动。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虽然众人奇怪,为何这婚宴,生为新娘的辛芷会出现在前厅,与大家敬酒迎宾。但大家都是冲着她来得,自然是一拥而上,恭喜贺词抢着说出口,生怕说晚了,自己准备好的贺词就被别人说了去了。
贺礼更是堆了半个院子,但是无人在意。
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喝酒。
就算辛芷酒量还算可以,但是前来恭贺她的人太多,到最后她只能以茶代酒算作回应。
前来庆贺的人们丝毫不在意,他们巴不得辛芷心中有愧,日后商谈生意之时,可以多占一分薄利。
人潮拥挤,辛芷晕头转向间,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闻衍舟。
他一手撑在桌子上,大红喜袍加身,衬得他鲜嫩如蜜桃,眸子含水,不吵不闹,静静地坐在桌旁,望着她。
辛芷甩了甩头,向他走过去,脚步有几分虚浮。
指尖触到男人的面颊,辛芷惊觉到了滚烫的热意。
“你喝醉了?”辛芷低头看他。
闻衍舟反应有些慢,几息后才将眼神从少女红润的唇瓣移到眼眸,轻声道:“只有一点点,阿芷。”
“找你的人太多了,我争不过他们。”
闻衍舟一手搭上辛芷垂落的手腕,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的袖口往里钻去。
“阿芷,你理理我。”
袖口灌进了一丝寒风,却又在男人滚烫的抚摸下归于虚无。
比起抚摸,辛芷觉得,用挑逗二字来形容更加合适。
她的目光落在闻衍舟的脸上,殷红的眼尾、鼻头,尖翘下巴的弧线顺着颈部划过喉节两侧,一路蔓延至衣领里。
这喜服的衣领为何做的这么窄,辛芷眸子暗了暗。
但紧接着,男人滚动着的喉节,又摄取了她的全部视线。
指尖摩挲的,好像不是她小臂的肌肤,而是她胸膛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地,痒意泛滥。
辛芷余光瞟了眼院中,酒过三巡,所有人神志都不再清晰,抓着身边的三两好友,便开始倾诉内心。
没有人在意,这场婚宴的主人公在做什么。
辛芷反拉住闻衍舟的手腕,突起的腕骨存在感显著地抵着她的掌心。
她呼吸吐露着带着醉人芬芳的热意,道:“闻衍舟,我们去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