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喜欢。
谢礼轲的审美没话说,装修风格也是南辛喜欢的,简约,静谧。一进门,玄关就摆了一个漂亮花瓶,专门用来放他每次送来的郁金香。
“喜欢,”南辛给自己也倒了杯水,从抽屉里掏出一片解酒药,“但也不会一直住,说了没必要装修得这么好……”
“一年时间也不短了。”
谢礼轲盯着南辛的动作,看他把药片放嘴里,仰头喝水咽下去。omega的喉结精巧,小小地滚动,让人想要伸手按住。
南辛吃完药,注意到他的目光,挑眉问他:“你也要来一片吗?”
谢礼轲目光一直盯着他纤细的脖颈,随意地嗯了一声。南辛又按出一片药丸,摊出手心递给他。谢礼轲这才把目光挪到他的脸上,嘴唇微张,语气理直气壮:“喂我。”
“你又来了……”南辛摇摇头,把药塞他手里,“自己吃。”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扭头对谢礼轲说:“吃完就回去吧,早点睡,明天我还得去那个设计公司一趟。”
说完,南辛就抱着浴巾进了浴室。
谢礼轲并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在遇到南辛之前,他风流,床/伴不断。爱慕他的人也不少,搞艺术的总是浪漫,数不清的omega对他芳心暗许。
原本,南辛也该只是他情史的一部分。
这个omega漂亮,内向又腼腆,还懂艺术。谢礼轲倾心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他在亚太联盟逗留的那段时间,南辛对他不理不睬,再漂亮的美人鱼也没法让他黯然神伤地滞留岸上。
所以他怀揣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回到了法兰西联盟。
可是,再一次在法兰西偶遇南辛时,谢礼轲发现他的目光再也没法从他身上离开了。这三年,他看着他在画室熬夜,见过他在咖啡厅眉眼柔和,也心疼过他每一次腺体发疼的时刻。
南辛刚来法兰西的第一年,或许是腺体切除得不够干净,偶尔会发疼。这种疼痛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有一次就发生在他陪着南辛上课的时候。
发病的一瞬间,谢礼轲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南辛嘴唇咬得发白,蜷缩着身子趴在课桌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他把他送到医院,才知道他割了腺体这件事。他合该是放弃的,一个没了腺体的omega,没法被他标记,没法给他信息素安慰,更别说南辛还不爱他。
可他盯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omega,觉得他易碎得像一张纸,又像他断尾的美人鱼,奄奄一息地倒在潮起潮落的海岸,只为了等人去救赎。
他想救他。
于是他陪着他走过在法兰西的一千一百九十五天,看着他从内向腼腆到独当一面,看他在个人画展上发言致辞,看他捧着鲜花在无数掌声中毕业……他的美人鱼被越来越多人看见了。
他也爱他越来越深,甘之如饴。
南辛从浴室走出来,发现谢礼轲还坐在沙发上。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调侃他:“怎么?就在隔壁也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想明天和你一起去。”
“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明天要去参加一个画展吗?”
谢礼轲躺倒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不想去,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说什么幼稚话呢。”南辛笑着骂了他一句,谢礼轲直起身来,坐在沙发上环抱住他的腰,敛住眼底的落寞问:“南辛,你什么时候爱我……”
南辛垂下眼,想推开alpha的手停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谢礼轲的心意,事实上谢礼轲跟他表白了无数次,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可时间一直走,谢礼轲始终与他并肩而立。
每当这种时刻,南辛的心也会塌陷一小块儿。金发蓝眼的alpha风流倜傥,温柔多情,越是这样,他语气里的求而不得才越让他难以招架。
南辛轻轻叹了一口气,手心覆在他的后脑勺,“谢礼轲,你知道的……”
谢礼轲把他抱得更紧,心里止不住想,我知道什么呢?他不知道南辛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人,如果有,那个人又是谁呢?是他的那只蝴蝶?还是他的未婚夫……他只知道那个人不是他。
抱了一会儿,谢礼轲把他松开,又恢复了平日里温柔体贴的模样。
“那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
***
九龙湾还是那么爱下雨。
南辛在法兰西待了好几年,没了带伞的习惯。他今天原本是想开车出门,却猛然想起来钥匙在谢礼轲那里。昨晚谢礼轲开的南辛的车,送他去的陈六六生日会。
出门前,他给谢礼轲发了个消息。谢礼轲没回,应该是人已经到画展了,正在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