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赔偿?刚刚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这酒的,”陆修宴站在旁边,极轻的笑了一下,神色平淡,“要不是这个女生帮我挡了一下,我就要被这瓶酒给砸伤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正在清理地面的颜湘也顿住了,抬头注视的目光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避开所有人的目光,冲她眨了眨眼,一瞬间,她心领神会。
他母亲修莉低头笑了一下,也连忙上前解释:“确实是这样的。”
既然这样,张胜也不得不信了,毕竟自己先入为主,没问过颜湘真实情况。目前也只好让她先清理一下地面。
当她打扫完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听到他经过时留下一句:“没关系,碎碎平安。”
声音很轻,但却很暖。
因为他的这句话,因为这久违的温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开始崩塌,颜湘眼里溢出一点红,强忍着哭的冲动回到洗手间。
她的心里像是决了堤,一直以来压抑的委屈爆发了出来,潮湿的泪水划过脸颊。
几分钟的时间,发泄完情绪,她又回到包间工作。
待陆修宴他们走后,陈语一脸花痴的过来,激动地抓着她的胳膊:“哇,那个男生长得好帅啊。”
陈语啧了一声,“又帅又有钱。单从那块江诗丹顿手表来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又仔细分析:“而且我感觉他情商很高,你别看我已经21岁了,我都还没有他这十五六岁的见识和谈吐呢。”
颜湘垂眸不语,原来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他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优秀,更加遥不可及。温柔又有教养,分寸而不失礼貌的人间贵公子。
以至于长大以后,颜湘终于知道为什么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从小在自卑无助中成长,没有被别人温柔以待过,所以在得到一丝温暖后,才会想要拼命抓住。
暑假在忙碌的打工和学习中一晃而过,迎来了高二的第一个学期。
九月初,宜城的气温依旧很高,阳光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颜湘和赵沁被分到了新的班级,高二文科(1)班,是一个成绩中等的班级。比较有缘分的是,陈勇还是她的班主任。
陆修宴和他的几个死党被分到了高二理科(15)班。
到了高二明显感觉学习节奏加快了,两人不在同一个领域,所以颜湘基本上很少见到他。
上了高二,连晚自习的时间都被延长了,从原先的晚上九点五十变成晚上十点零五分。
只是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时是因为一个女生。
“我去,江亦欢居然因为陆修宴来宜城二中了。”她听着班上的几位女生聊得起劲。
“江亦欢厉害,为爱转学。”另一个女生说着。
只要是关于他的消息她都想知道。趁着下课时间,她去和赵沁聊天,间接引到这个问题,赵沁告诉她:“学校论坛看到的,就是江亦欢要来我们学校,但是她是舞蹈特长生。”
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白驹过隙,时间一天天的在学习中度过。学校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换成了秋天专属的颜色。
颜湘总是趁着大课间跑去三楼打水,就连赵沁都调侃她去打水为什么还要专门戴着眼镜。
因为,她总是想看得更清楚些。
她跑上三楼,经过他的班级时脚步会慢一些,目光往里面探。能看到他的话,心里像是中了彩票般高兴。因为之前的大多数时候都是跑空的。
像往常一样,她打完水,走在三楼外面的走廊,扶了下眼镜。陆修宴和他的几个朋友迎面向她走来,旁边那个男生勾着他的脖子。他的头发剪短了些,左耳戴着蓝色耳钻,少年灌着风的蓝白校服却是她青春里最盛大的秘密。
距离越来越近,她抱着水瓶,立刻低头走路,与他擦肩而过,余光却看了千万遍。
在楼梯口处,她停下来,光明正大的看一眼。紧接着,低头笑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中午在食堂排队的时候,即便是和其他人一样穿着校服,颜湘还是能准确地认出站在旁边队伍前面的那个男生是他。
或许相比起他的正脸,她更熟悉他的背影。
晚自习的时候,她又在草稿本上写上他的名字,害怕被其他人看到就写他名字的缩写。
天气渐渐转凉,梧桐树上的落叶开始随风飘落。
早晨,陆修宴手里拿着周练的试卷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外面站着,似乎是在等人。
江亦欢在环卫区打扫,即便隔着些距离,她的视线也一直在他身上。
楼上的值日生在打扫教室外面的走廊时,把地上的那几盆绿植放在阳台上方便打扫。“糟了,快迟到了。”迎面而来的高个男生与值日生相撞,拖把打到阳台上的盆栽,未曾想,盆栽掉了下去。
蓦地,江亦欢一抬头发现盆栽会砸中陆修宴,全力以赴地冲向他,喊着:“小心。”
她猛地推开了他,两人都摔倒在地。
霎时,盆栽砸中她的小腿。
“啊——”江亦欢痛苦地叫了出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听到声音,许多班上的同学都往这边看,老师也急忙查看伤势。
颜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陆修宴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前往校医务室。眼中满是担心,细声安慰她:“快到了,会没事的。”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两人都没事。
他焦急地把江亦欢放到病床上,就去找医生。
好在医生来了,仔细检查了一下小腿上伤口安慰江亦欢:“还好伤势不严重,先缝几针再涂些药,坚持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医生注意到旁边的陆修宴,顺便来了句:“放心,你女朋友没事。”
江亦欢脸色有几分红晕,内心暗自窃喜,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嗯?”猜想医生应该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您误会了,她是我同学,救我而受伤,所以我才这么担心。”
医生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地打量,看来是想错了,只好说了声抱歉。
医生缝合伤口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他打破了寂静道谢:“对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江亦欢笑着说。
他留意到江亦欢左手手臂上的后面有些擦伤,出声告诉她。
江亦欢扭过头看不太见伤口试了几次去涂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