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启气急败坏,一口咬在陆南岐颈侧,唇齿间,铁锈味弥漫开来。
脸颊却被身上的alpha轻触了一下,那是一个吻,带着湿意的吻——
他哭了。
兰启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硬,齿关一松,他没想到陆南岐会这样,如果他是跟他发疯打架还好,这样子反而弄得他束手无策。
“你干吗这样,有什么好哭的……”
兰启想看看陆南岐的脸,可却被他托着脑袋,死死摁在怀里。
感受着alpha胸腔一抽一抽地振动,他听见他说:“别走好不好……别走……”
是一种非常卑微的祈求语气。
兰启不敢想,这还是那个蓝驷帮的小霸王吗。
可他心下,却也在隐隐作痛。
现在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是他在背负。
陆南岐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才会不声不响地踹了他。
可兰启心里明白,他不是谢宁阳。
身上的alpha也不是陆起,他是蓝驷帮的少爷,是自家的死对头。
兰启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轻柔的吻从脸颊蔓延开去,一点一点,却也仿佛在蚕食兰启的心。
外面雨还在下着,但两人仿佛处在一个更加潮湿的世界。
……
兰启不愿意和陆南岐一起洗澡,挣扎一番也无用,非要抱着脱力的他一起进浴缸。
他昏昏沉沉想眯眼,这一夜去东城处理冲突,回来又跟陆南岐上了几小时的床,他实在是乏了。
躺在alpha湿热的怀里,他无视身后滚烫的东西,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时点着头。
他不知道陆南岐还在想着一些邪恶的事情——
要换个大点的浴缸,不然就损失了一个绝佳战场。
这一觉,兰启睡到了上午十二点半。
醒来后,给老爷子发了信息,他下床踏上拖鞋才发现——
昨天原本堆在地上的湿衣服不见了。
兰启从柜子里掏出一身居家休闲服套上,去阳台看了眼。
衣服都已经被洗好晾起来,散发着一股洗衣液的清香,也不知道陆南岐倒了多少的量。
兰启咂舌,就算不知道他是陆南岐的时候,按陆起的性格,他像是那种能主动去洗衣服的人?
不可能,更何况他还是陆南岐。
可衣服确确实实晾在那。
兰启心下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走出卧室,一眼便看到了门上的锁,还是像昨夜那样,牢牢地锁着。
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香味像是有触手一般,勾引着钻进他的鼻腔。
肚子咕咕叫起来。
兰启去看了眼,陆南岐一身深蓝色衬衫,黑色裤子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身上还围着个棕色围裙。
怎么看怎么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兰启挑挑眉,要不是闻到香味,他真的很怀疑陆南岐做的菜究竟能不能吃。
陆南岐注意到兰启,回过身来,手里还拿着油亮亮的铲子,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小宁起来啦,快去洗漱,我马上就做好了。”
一副与人无害的样子,兰启在心里呵呵哒,他怕是忘了昨天跟疯狗一样锁门,又像易感期发作一样拉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的是谁。
现在演起优质老公来了。
兰启不搭话,扭头去了浴室。
这边陆南岐把饭菜盛好摆到桌子上,筷子也摆好了,可兰启还没出来。
陆南岐觉察到不对劲,打开卫生间的门,却吓了一大跳——
兰启正抱着马桶,跪坐在地上。
卫生间隔音好,客厅根本没听到什么声音。
“你怎么了,小宁?!”
陆南岐要扶起兰启,却被他压着胳膊制止。
兰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尾微红,连脸颊都因为干呕窒息而透出薄红。
“我……呕——”
兰启本想说自己没事,但话未说完,食道里翻涌着向上,喉咙控制不住地上下滚动,他又开始干呕起来。
陆南岐不停轻拍着兰启的背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脑一片混乱,“我,我叫医生过来!”
他起身要走,却被拉住,回身看着兰启,语气焦急而疑惑,“怎么了?”
兰启眼尾闪着点晶莹的光,泪痕在他白皙的脸上竟让他看起来像昨夜……
兰启看不出陆南岐在瞎想什么,他咽了下口水,就着这个动作站起身来,“什么小事都要去叫医生,我最近一直肠胃不好,经常吐……缓一会就好了。”
陆南岐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快去吃饭吧,可能是因为早饭没吃。”
兰启重新洗漱后坐在了餐桌边,他神色恹恹地看着这些菜,本来还很有食欲的,可是干呕了一阵后,他胃里一抽一抽的感觉仿佛还在,让他觉得难受。
陆南岐坐在他对面,观察着兰启的神色,“没有想吃的吗?”
兰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毕竟是陆南岐辛辛苦苦做的,他还是要给点面子,“有的。”
他伸出筷子去夹离自己最近的红烧肉,筷子才伸到一半,就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