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屋内热气足,她面若桃粉,肤若凝脂,与素日形象大相径庭,平白多了几分娇媚动人。
只是她自己犹未可知,身姿似杨柳弱袅袅,双眉颦蹙纷冉冉,面红俏丽若三月之桃,淡雅妆容似清素若九秋之菊。
而闫凝不知他在作何感想,只一味地挺直了腰身,尽量让涂抹的药膏快些晾干,这也是她不着急穿袄子的原因,屋内暖和,她此刻这样装扮还有些发热。
见人进门来,她扬了扬手里的药瓶给他看,“这药甚好,你用了多少银子,我现在给你。”
说罢她动作迅速地去解开荷包,想当场点了数给他。
谢怀眉目倏然一怔,不想她与自己这般生分,忙摇头道:“这药是我用淮竹给的银子才买来,听说是你让给的,说来说去这还是你的东西,何必再收你钱财。”
她确实交代过淮竹要将银子给他,“没想到你还挺会知恩图报。”闫凝笑颜看着他如是说,她支着下巴慵懒地招了招手,让人过来。
素手指了指榻沿,“我趴在那,你帮我。”闫凝越看他越顺眼,人听话乖巧,用着顺手。
她起身,把小袄搭在椅子上,内里穿着洁白里衣,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玲珑纤体尽显妩媚。
谢怀闻言后,警醒的神情一松,看她动作提醒道:“不妨就趴在榻上,我早上收拾过的。”
他手脚快,几步上前捞起轻盈纱帐,用一旁铜掐丝蝶羽勾起,榻上当真如他所言,被褥收叠整齐。
他眼中想要求赞赏神情呼之欲出,闫凝心下起了逗弄之心,佯装看不出他心思,含糊其辞道:“看来淮竹平日里将你照顾的不错。”
“哪用她照顾,我一个堂堂男子,这些都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情。”谢怀不乐意地闷哼,为自己辩白形象。
直到听到一声轻笑,谢怀继而反应过来她是故意为之。
自己还真是被迷昏了头,谢怀懊恼蹙眉,被关心则乱的心思打乱阵脚,“凝姐姐快趴下吧,我帮你推拿!”
他贝齿咬着唇,急得搀扶闫凝斜趴在榻上,偏生不让她看自己窘态。
闫凝压住唇边笑意,半依半就地顺势趴下,不敢把人得罪很了,唯恐他等会推拿时借题发挥,肆意报复。
“哎,我怕疼,你轻点!”闫凝枕在右臂上,凤眸半阖起,只见其中点点光晕,嫣红染却她脸庞,如饮了酒般懒散趴着同他说着,一边不忘给他指自己受伤的地方。
好像,完全对他不设防一般。
她眉梢媚意横生,酡红点燃双颊和耳尖,歪着头仰看他人时,是与平素截然不同的姿态,魅惑灵动,一举一动都在撩拨心弦。
惹得榻边上的谢怀不自觉看得入迷,刹那间停滞呼吸。
人怎可这般变化无端,白日里的闫凝冷静自持,做起事情来张弛有度。
而今入了夜,却是如此不一般,分明她什么也没做,连衣服都是齐齐整整,就是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谢怀喉间滚动,只觉鼻尖有热流涌动,顷刻,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捂着鼻子转过身,不想自己丑态被看到。
他一个箭步冲到净面用的银盆前,捧起一把冷水就朝面上拍去,燥意降下,他看着弄脏的清水,倒映着一张俊秀稚气未脱的脸庞。
镇了镇心神,谢怀目光变得清明起来,掏出怀中帕子将脸擦了个干净,猛吸一口气,朝榻上人走去,“凝姐姐,我帮你按腰,你忍着点,我若太轻,不显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