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不算禁书呢。”
“禁书能在寻常书社买到?”
“……不能。”
“那怎么能算禁书呢?”
“……”
方修远说不过她,面红耳赤地劝道:“不管怎么样,藏起来看,别被嫂子他们发现了。”
给闺阁少女带小黄书什么的,被抓到就死定了!
此后,方修远每日都会旁敲侧击地问白云落把书藏好了没有。
但凡她回得稍慢,这家伙就要抓着她冲到床榻边检查灰布包的安全。
几次,白云起看这两人都欲言又止。
在方修远又一次突击检查后,白云落无奈道:“你再多拉我几次,不用灰布包被发现,你照样会被打死。”
“怎么会。”他端详着角落里一点也不起眼的某处凸起薄被,自信道:“藏得这样好,怎么会被发现呢?”
行吧,你高兴就好。
白云落面无表情。
……
早膳前,方修远照例要去检查灰布包的藏身之地是否安全,却被他嫂子拉到了角落里逼问。
为何是逼问呢?
方修远站在靠墙的角落瑟瑟发抖,虽说白云起身量较寻常女子来说稍高,但和方副官这样的武将比,就不太够看了。
但小小一只却把大大一坨给堵到角落里,这样的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方修远哆哆嗦嗦:“嫂子,怎、怎么了?”
他犯了什么大错,竟让嫂子来抓他了?
白云起委婉提示:“修远啊,这几日我看你和云落走得比较近,举止略为亲密……”
何止是略为亲密,就连徐昭这个正大光明有家室的人也不曾跟粘人的狗一样追到夫人卧房里去。
这哪是正人君子所为?!
——来自徐大将军的指控。
方修远浑身一个机灵,连忙解释:“嫂子误会了,我、我不是……”
难道是发现他给她买小黄书的事了?
白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别怕,我不是怪你。”
虽男女是有别,但现在只要她妹妹开心,其他的只要不出格,便没那么重要。
她在意的是,徐昭让这位去查书生的情况,那他必然是知道一点内情的。
虽然她对徐昭也没尽说实话,半真半假,方修远能知道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得问问。
白云起捋了捋这炸毛小狗的头发,极为和蔼地询问:“最近你们在玩什么呀,怎么不带我一个?”
这怕是不太行,方修远想,他买她看他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嫂子挤了。
“上次我见二小姐闷闷不乐,便从山下买了些话本诗词来给二小姐解闷……”方修远小心措辞,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嫂子素来有才女之名,用这个借口不是撞刀口子上了吗?!
白云起却没顺着问是什么话本诗集,也不觉得白云落爱看这些奇怪。
反倒是这位,一听什么诗词歌赋,就困得很不由得干笑两声:“修远有心了哈,她是喜欢看这些……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趁日头不烈时多出去走走。你知道的,云落体弱,性子又娴静,若能多拉她出去走走,也算是强身健体了。”
白云起本是这样打算的,但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发现,妹妹似乎已有刻意躲自己的倾向了。
她不就是,经常拉住人早逛、夜逛,还常随身携带一堆零嘴投喂。
零嘴的事儿,能算正餐吗?
众所周知,零食和正饭是用两个不同的胃袋子装的。
方修远欲言又止,那人本就吃得不多,又娇气不爱走路,难怪这段日子也不和将军争嫂子了,反倒是天天跟着自己混。
原来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啊。
方修远松了口气,心里却又堵了口气,闷闷地答应了嫂子的请求。
白云起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啦,还有替我去调查负心汉的事,也一并谢过了。”
方修远摇头:“应该的,这样的负心人……”
他眼中闪过寒芒,头一次在白云起面前露出了锋利的气场,让她这才对战场上英勇无比的前锋副将有了点意识。
毕竟,这是个在她面前每日都乐呵乐呵、吃得跟小猪崽一样欢快的少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