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仍有些结巴,但一股脑儿地全说了,“锁、锁骨挺好看的,皮肤也……不错,原来你、你身上都是一个颜色,肤色还挺均匀的……”
说完,徐素低头闭眼不看他,鸵鸟埋头般安静坐着。
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的!
半晌,没人再说话,屋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徐素挤出条眼缝,动作幅度降到最低,悄摸抬头去看床上的人什么反应。
……他也正看着她。
她迅速低下了头,反思自己,难道是她夸的不够多?
秦砚浑身冒着冷气,视线几乎带着冰碴子射向徐素。
在她再次抬头,似乎还想说什么时,他挤出几个字打断她:“我说的是我在你手上写的那个回答!”
原本令人舒缓安心的嗓音,本就因养伤变得嘶哑低沉,眼下又被徐素气得不轻,语气很重。
徐素听着像指甲重重划在玻璃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她更不敢看秦砚了,嗫嚅道:“我刚刚……没心思注意,你写了什么……”
“滚出去!”秦砚忍无可忍,怒吼道,“你的任务不可能升级的!”
秦砚这一回压根没压着嗓子,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倒在床上。
但手仍指着屋外,让徐素这个始作俑者快点消失。
按照她看剧的经验,徐素下意识以为他要咳出一手血来。
她没再犟,顺着他的意,慌乱地退了出去,“别生气,别生气!我马上就走,明天再来看你啊。”
甫一合上门,徐素就想起还有事没问,推开一条门缝,试图最后问秦砚一句。
——咚的一声。
门彻底合上了。
徐素在门口抹了一把汗。
幸好她躲得快,否则就要被枕头砸到了……
后面几天一如既往,大夫给秦砚开了恢复嗓子的药,傅序则照旧每日去看他的恢复情况。
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秦砚不许徐素进屋了。
理由是她太闹腾了,影响他养伤。
傅序向徐素转达完这句话时,神色不忍,似是怕徐素会受打击。
吞吞吐吐地,他还是安慰了一句:“秦公子大概只是躺久了心里烦闷,素素你也别多想,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一想到以后又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秦砚,徐素不自觉惆怅起来,成日里唉声叹气的。
这可把傅序吓坏了,日日去秦砚房中游说,无奈秦砚就是不肯松口。
他只能一边顾着秦砚的伤势,一边还要担心徐素的心理状态,每日过得如履薄冰。
终于在三天后,这样的生活迎来了转机。
大夫说明日秦砚嗓子就完全好了,意味着他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傅序来给秦砚说大夫列出的注意事项,最后将要离开时,被他喊住了。
“帮我叫徐素来我房中一趟吧,劳烦傅公子了。”
傅序原本已放弃让秦砚改口了,还想着后头大家一起上路了,他们二人自然而然地就和好了。
结果在临走前一天,秦砚居然自己想通了。
他当即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拽着徐素过来了。
徐素就这样一脸懵地被拖到秦砚跟前,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周围,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场景怎么有点像绑架呢。
徐素讪讪一笑,尤其屋子里只有一个秦砚,正试图用眼神将她大卸八块……
并且领口包得很严实,恨不得把头都包起来的那种。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秦砚冷声道。
“不……不知道啊。”徐素一头雾水,只是莫名的心虚。
“你的任务一圆满完成了。”
徐素两眼一亮,瞬间就不心虚了,立马顺杆往上爬,“那奖励呢?圆满完成是不是奖励更多?”
“那是自然,圆满完成奖励当然更多了。”秦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伸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奖励,递到她眼前。
……不知忍了多久,徐素才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这就是奖励?”
递到她眼前的是一捧黑乎乎的泥,看一眼就觉索然无味,甚至秦砚都是用手帕隔着递给她的。
她累死累活干了这么久,都快成一名长跑健将了,就给点土打发她,这还不如换成一瓶功能饮料呢!
“是啊,这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奖励哦。”秦砚语气中的愉悦都快压不住了。
徐素瞪着他,恶意揣测道:“不会是你为了报复我,把我的奖励私吞了吧。”
“这可真跟我没关系,总部有规定,圆满完成小任务,是要给有利于后续完成任务的奖励的,我也不知道它具体怎么用,但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泥。”
秦砚搬出无懈可击的解释,又状似安慰了添了句,“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了呢?”
徐素只能含恨结过,解下腰间的香囊,倒出里面的各种干花,皱着眉将那捧泥放进去。
待到徐素重新系上香囊,秦砚格外高兴,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也说不定一直都用不上。”
……徐素觉得,此时此刻,把泥糊他脸上就是最大的用处。